一切似乎都在轉瞬之間。

待到眾人回過神來時, 染月已經如同秋日裏的一片的落葉,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而秦蓁蓁的身邊, 站著滿身戾氣的劉子佩。

“染月!”

秦蓁蓁不由自主的想要向染月靠近,但轉念一想染月的刺客身份,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

染月, 與上一世的秦府的衰敗,又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秦蓁蓁的心底不由的發涼。

先是染月刺殺,而後又爆出了父親和女帝的關係。還有身上滿是疑點的劉子佩……

這看似平靜的秦府,實則充滿了各種危機。

秦蓁蓁感到一股深切的無力感, 她越是往下探究, 就越是毛骨悚然。

這一世,她真的能夠改變秦府滅亡的結局嗎?

她兀自思索著, 直到一隻手,輕輕地搭上了她的肩頭。

她轉頭,原來是劉子佩。

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滲入肌膚, 讓秦蓁蓁莫名心安了些。

劉子佩身上戾氣已經散了大半兒, 似乎又恢複成了以往翩翩公子的模樣。

可是秦蓁蓁知道, 這都是假象。

她不會忘記,劉子佩方才對染月出手時是有多麼狠厲無情,似乎連每一根發絲兒, 都沾染著殺氣。

劉子佩的身手這麼好,當初自己將他綁回秦府時,為什麼絲毫不反抗?

秦蓁蓁越想越心驚,踉蹌著後退幾步, 離劉子佩遠了一些。

劉子佩眸色微沉,麵上溫潤依舊,不動聲色的將手伸了回來。

他看向秦月白,道:“秦總管傷勢如何?”

劉子佩用身子將秦蓁蓁擋的嚴嚴實實的,杜絕染月再次下手的一切可能。

“無恙。”

秦月白垂下眼簾,搖搖擺擺的站起身。

許是由於當時情況緊急,染月的那一刀刺的並不深,也碰巧避過了要害。

秦月白盯著自己胸口的傷口,眼神如同搖曳的燭火。

“你若是想要刺殺小姐,以你在秦府的身份,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為何偏偏選用刺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秦月白一字一句的問著,向來雲淡風清的臉上,隱約透露著一絲懇求:“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威脅你?”

染月神情一滯,忽的大笑道:“何為不入流的手段?難道要我像秦祿老賊一樣,為了上位甘願賣屁股嗎?!”

她笑的苦澀,但秦蓁蓁卻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住口!”

眼見著染月越說越不像話了,秦月白和劉子佩齊齊出聲阻止。

“我偏要說!”染月怒斥。

“世人都道秦祿老賊對夫人情深義重,雖然隻得一女,卻依舊將其視為掌上明珠。還說說秦祿是心疼夫人,才不願讓其再受生育之苦……小姐你可知道,夫人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出啊!”

“你說……你說什麼?!”

染月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劈的秦蓁蓁幾乎暈眩。

“當年,李姽那毒婦聽聞夫人有孕,心中嫉妒,便尋了個錯處讓其跪在雪地中受罰。夫人身懷六甲,哪裏能受得了這般刁難,夜裏就早產生下了你,且以後再也不能生育。”

“而秦祿老賊,竟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還罰夫人在佛堂中麵壁,以後無事不得外出。”

“小姐,你若是還認夫人這個娘親,就應該與我們一同手刃李姽那個毒婦!”染月神情激動,撿起匕首朝秦蓁蓁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