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年她十八歲,顧決也才二十出頭,他們不打不相識,最後決定,以後要一起與公司並肩。
當時顧決就是這樣,霸道地把她按在自己的懷裏,跟她說:“蘇蔓,我警告你,要說話算話!不然的話……”
“不然怎麼?你敢打我?”蘇蔓故意挑眉。
顧決一愣:“我怎麼會打女人!喂,你就是這麼想我的?1
顧決說完,把她啪一下推開。
“什麼玩意兒,你倒貼我還不稀罕呢1
蘇蔓當時也不甘示弱:“切,你以為我想啊!你這種豬頭,也不照照鏡子1
“我貌似潘安你居然說我豬頭???你有審美嗎請問1
“略略略,豬頭1
“你敢再叫一遍?”
“豬頭1
“我……算了,我好男不跟女鬥!”
“……”
想到這裏,蘇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決聽到笑聲鬆開了她,盯了她半秒,才說:“會笑了?那證明沒事。”
蘇蔓又笑了一下:“我當然沒事了,有事的,是別人。”
“別人?”
顧決這才轉身,看了一眼門邊的男人。
江景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來了,就站在門邊,靜靜地盯著他們。
“江醫生?”
顧決的話說完,蘇蔓和江景初同時愣了一下。
江景初剛才視線一直在相擁的男女身上,並沒來得及辨認男人是誰,當他看清楚是顧決後,周身氣壓又低了幾分。
“江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裏?蘇蔓說的受傷的人,是你?”
顧決難以置信,江景初不是一直在國外嗎?
江景初微微頷首,蘇蔓問向顧決:“你們認識?”
顧決也想對蘇蔓問同樣的問題。
一番對話之後,蘇蔓才知道,原來顧決早在五年前,顧老爺子生病期間,就已經見過江景初。
當時顧淮鳴患骨癌晚期,國內建議去美國試試運氣。
於是他們便去了美國治療,而江景初當時正就職於那家醫院,恰好是他的主治醫師。
放棄美國的高薪高福利,回國做同等職位醫師,這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顧決可惜地問:“江醫生,你怎麼會選擇回國?我當時聽說你馬上就要升職主任了。”
江景初臉上的表情沒有變,他直視前方,聲線略低:“我回國,是因為一個重要的人。”
顧決心領神會,笑道:“因為一個女孩?”
江景初不置可否。
隻是,在看向顧決的同時,餘光若有似無掃了一眼蘇蔓。
蘇蔓並沒有抬頭,她隻是在等江景初回答,見江景初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她便在心裏幫他回答。
她知道,是因為林語沫。
想著他居然是為了這麼一個高級綠茶,蘇蔓的臉色變得有些一言難荊
而這一幕,又恰巧被顧決看了個正著。
顧決沉思了片刻:“江醫生,你怎麼會剛好遇到蘇蔓?”
江景初這才移回目光,看向蘇蔓:“我剛好在那裏吃飯。”
蘇蔓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冒出個想法,該不會是正好跟林語沫在那裏吃飯吧。
那她豈不是打擾他的約會了?
正想著,江景初似乎又補充了一句:“和我們院秦主任。”
噢,原來不是和林語沫。
……嗯?
他為什麼要解釋?
蘇蔓想著,抬起頭,發現江景初正在看著她,她無措地連忙轉開視線,並岔開話題:“今天謝謝你,江醫生,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天你先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她說完,扯了扯顧決的衣角,顧決連忙笑道:“那我們先走了,回見了江醫生。”
顧決說完,蘇蔓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決愣了一下,接著跟了上去。
身後,江景初依舊佇立在原地,目光久久沒有收回,就連急診室大夫走出來,他也沒發現。
值班大夫剛好和江景初認識,他歎了一口氣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江景初仍然沒有收回目光,亦不言語,眸色卻在白熾燈下,漸漸暗沉。
就在剛才,急診室的大夫就問過江景初,怎麼被燙傷的。
江景初回答的很坦蕩:“想要保護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可是看見她,和她麵對麵,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剛才他們說了“我們”。
那個擁抱,他看得出來,顧決很在意她。
它就像一根刺,尖銳地刺進了江景初的心裏。
他隻希望,他回來的,還不算太晚。
這麼想著,手機響了,電話那頭一個男聲傳來:“剛才那服務員現在回到家了,少爺看有什麼吩咐?”
江景初倏地掀起眼睫,匆匆披上外套,走進夜幕裏。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