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忍住了。
九年的朝思暮想,三千二百八十五個日日夜夜。
和她重逢的每一分一秒,他都想這麼做。
緊緊地,把她桎梏在自己的懷裏。
他的聲音黯啞,低沉卻有力。
仿佛這一刻,向她而來,已經用盡了他的最後一絲氣力。
“一直都是你。”
一直都是她。
就連聲音,也好聽地撩動著蘇蔓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就算是哄人的情話,此刻也極致婉轉動聽。
心裏被什麼東西填滿。
無頭之鳥,原來也有棲息之地。
那是被溫柔的潮水,籠罩的港灣,那是被命運之神,照拂過的地方。
原來就算明明不能在一起的人,也能在心裏像野草一樣,隻要有陽光,就能野蠻生長。
江景初深情的雙眸看下來時,蘇蔓渾身的力氣頓時軟了下來。
他的氣息隨之緩緩靠近,蘇蔓感受到扣在她腰間的手,也跟著收緊了力道。
胸腔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隻能微微張開唇瓣,想要汲取兩人之間那一絲空氣。
下一秒,俯下身的男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他微微弓起脊骨,整張臉便適時靠了過來,帶著溫熱的潮意,緩緩向她靠了過來。
他隻願,此刻共沉淪。
蘇蔓瞳孔收緊,視線所及,隻有男人逐漸放大的俊秀臉龐,他的深情自上而下,傾瀉而來。
她的心又開始突突亂撞。
他的唇靠過來的時候,渾身再也發不出一絲氣力,隻能綿軟地倒在他寬闊的胸膛。
鼻尖與鼻尖相交過後,唇瓣被他輕輕觸碰,後又遠離。
再靠近的時候,帶著勢不可擋的熱氣,伴隨著男人沉重的呼吸。
他的吻,剛開始似乎有些生疏,試探了幾次,在得到蘇蔓迎合的態度之後,便向著更深處探索。
一步一步,如掠過境。
如潮水翻湧,滾滾而來。
肆無忌憚,瘋狂侵食。
蘇蔓被他的癡纏,吻的目眩神迷,幾近窒息。
在身體裏最後一絲空氣抽離之際,他終於放開了她。
兩人癡癡相對,默默含情相望。
江景初知道,他最終,還是舍不得。
而蘇蔓此刻終於明白,這野蠻生長的意義。
這生長,是早就刻進了基因裏,當那個人出現時,一切分子頃刻間分崩離析,彙成潮濕的海洋。
麵向陽光,溫暖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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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互相客氣的道了晚安,這才各自回了房間。
蘇蔓躺在主臥的大床上。
聽著房間外浴室的水聲,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就跟有一個小人在那裏,甚至在她耳邊,撓癢癢。
手腳不輕不重,卻直至命脈。
剛才和江景初道晚安後,他就第一時間去了浴室。
想著剛才他那克製又害羞的神情,蘇蔓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嘴角,心底最暖那一塊,生出燦爛絢麗的花。
他的吻,一開始居然還很生疏。
這更加給他增添了一股少年氣息,仿佛她才是那個奪了少年清夢的女妖精。
想到這裏,蘇蔓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意識到自己在獨自傻笑的時候,蘇蔓又兀自輕咳了兩聲,心虛地看了看周圍。
還是那白冷色調的房間,此時卻覺得燈光也變得柔軟。
聞著枕頭上,還帶有的男人清冽好聞的氣息,蘇蔓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驀地又坐起身,拿起枕頭開始往自己頭上砸。
一下,兩下。
魔怔了,她一定是魔怔了。
半夜發什麼瘋。
她居然在幻想,江景初是那個可憐又可愛的少年,這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麵前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