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透過窗簾照進來時,蘇蔓恍然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好看的側臉。
笑意爬滿眉眼, 像是藏也藏不住。
這個男人, 就連睡覺的樣子,都那麼好看。
濃重的眉毛之下,深邃的眼輪廓,高挺的鼻梁, 雋秀的唇形。
女蝸在造人的時候, 他一定是最得意的那一個。
蘇蔓緊緊盯著眼前的人,隻覺得昨晚那一夜太不真實。
可身心被無微不至照拂的感受, 卻倍感真實。
反反複複不知道多少次,隻知道現在渾身上下都跟散架了一樣。
昨晚她隻記得, 在他們赤條相對的那一刻, 她的耳根跟滴了血一樣紅。
之後, 幸福感伺機而動, 將她包圍, 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繾綣旖旎,動人心弦。
那之後,江景初抱著她去沐浴。
她半夢半醒地任由他抱進了浴缸。
感受著全身心在這個男人的嗬護下,原來是一件這麼愉悅的事情。
她當時就在想,為什麼她沒有早一點遇上他。
即使是這樣, 心中依舊留存著那美好的甜蜜,似乎想起來,都能讓她彎著唇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景初依然沒有要醒的意思, 她幹脆盯著他的睫毛數起來。
一根,兩根,三四根……
他的睫毛又長又濃密,還帶著微微自然卷,這樣的睫毛精,就是扮成女裝,也同樣能傾國傾城。
想到江景初扮成女人的樣子,蘇蔓偷偷捂著嘴樂。
誰知,手腕就在下一秒被攥住。
“睫毛精”睜開了眼,露出漆黑的瞳仁,蘇蔓的手腕被他攥著,隻能被迫與他對視。
江景初捕捉到蘇蔓一閃而過的慌張,勾唇淺淺地笑了一下:“醒了怎麼不叫我?”
見蘇蔓掙脫他的手,慌慌張張地坐了起來,江景初順勢起身,從身後抱住她。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啞啞地,還帶著絲絲癢意。
“還是說,你想多看我一會兒?”
蘇蔓眨了眨眼,像是不小心被人看穿心思,連忙起身準備下床。
“你再睡會,我去……”
隻是,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重新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江景初俯在蘇蔓後頸窩,呼吸著她身上自帶的體香,接著,又在她肩胛骨上落下一吻。
輕輕地,唇瓣軟軟的,貼合上她肩胛骨上,那株帶刺的玫瑰。
他停在上麵的呼吸,緩慢而綿長,像是備至嗬護的珍寶。
“疼嗎?”
江景初的嗓音傳來,聲線淡淡的,有些沉,好像生怕挑起她的傷心過往。
蘇蔓還沒從剛才那個吻中回過神來,柔軟的觸感充斥著她的感官。
她“啊?”了一聲,轉過頭來。
就見江景初的視線,盯著的地方,那裏,是在燙傷之後加工的玫瑰刺青。
“哦。”
蘇蔓終於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紋身這個東西就是這樣,當時痛的死去活來,但是陣痛期消失,自然就痊愈了。”
她越是對著江景初輕描淡寫,越是惹得他眉頭緊鎖。
他並沒有立即說話,隻是微微抬起手,修長的指節微曲,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後肩那朵精致的玫瑰花。
半晌,他才開口:“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他抬眼看她,眼裏有濃稠的情緒閃爍,他又伸臂摟住她,讓她窩進自己的懷裏。
他說:“我隻是想讓你知道,無論以前,現在,未來,發生任何事,我都和你在一起,我們共同麵對。”
心裏持續被蜜意填滿,蘇蔓盯著江景初。
似乎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依賴,超乎想象,她享受蜜意滋養的程度,讓她自己都吃驚。
明明是成年人的世界,他本可以不管不顧的。
可是他沒有。
他從始至終都給她以安全感,而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她並不知道。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以前在陸皓身上,她沒有看到。
人與人之間好像就是這樣。
有些人相處時間雖然短,卻能給予足夠的安全感,讓你心裏信任的種子,破土萌芽。
直到你認定,他會是最後一個,那個稱之為歸宿的人。
“是煙燙傷的。”
蘇蔓突然開口,神情有些緊繃,她的聲音聽起來隱隱還有一絲不安:“我十六歲那一年,他……生意失敗,每天都在抽煙酗酒。”
她說著,把剛蓋好的被單又脫了下來,露出肩胛骨上那個嬌豔欲滴的玫瑰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