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帥,不知殿下現在如何了?”江璆走到一直站在甲板上的應節嚴問道。
“不知道,但願殿下知難而退,不要硬拚!”應節嚴依然瞅著海麵道。前天元妙從瓊州趕到雷州後軍將殿下領兵迎駕的事情告訴他,便知道自己謀劃的事情被殿下看穿了。
而殿下隻帶領摧鋒軍一軍前往,卻要麵對劉深大隊水軍,應節嚴不敢怠慢,立刻盡起後軍和隨自己前來的澄邁水軍從海康趕往七洲洋海域,可大軍出動卻不是說走就走的,待補充完糧水和武器已是第二日了。他們一路上未見朝廷船隊,也未碰到敵船,行至海峽東頭時卻見七星嶺升起烽煙,馬上意識到殿下的判斷是正確的。
“阿彌陀佛,殿下是個癡人,絕不會明哲保身的。”在甲板上一邊念佛的元妙頌聲佛號插嘴道。
“你這大和尚,讓你守住殿下,切記不要讓他出府,可你卻任由殿下離去!”應節嚴怒視元妙道。
“殿下是忠孝之人,既知太後有難,他絕不會坐視。老衲若是阻人行善,豈不罪過!”麵對斥責,元妙卻不惱,雙手合十道。
“大師,殿下乃是萬金之軀,怎能有失!”江璆知道元妙身份特殊,當然不敢像應節嚴那樣給他使臉色,但話語中也有責怪之意。
“在出家人嚴重,眾生平等,都是一具臭皮囊而已。”元妙眼都沒睜言道。
“你既然如此以為,又何必那麼辛苦告知老夫呢?”應節嚴反問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衲既然答應應施主看顧殿下,當然要告知其去向。”元妙悠悠地說道。
“你……”應節嚴氣結,竟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
“大師也為殿下師傅,明知有險,為何不加製止啊?”江璆也覺這老和尚真是個妙人,這歪理是一套一套的。
“殿下是大福之人,定能遇事呈祥,化險為夷的。”元妙依然不急不緩地說道。
“摧鋒軍隻有兵三千,戰船不足五十艘,即便全軍出動又如何抵禦劉深數萬大軍!”江璆也被氣著了,急赤白臉地道。
“殿下大智大勇,敵數倍於他又能奈何?”元妙輕笑道。
“大師之意,殿下會安然無恙?”應節嚴氣極反笑道。
“唉,豈止如此!”元妙卻歎口氣道。
“大師此話怎講?”江璆納悶地問道。
“殿下經此一戰,也便隨了你們的心願,卻是苦了他啦!”元妙看看遠方道。
“還請明示!”應節嚴和江璆對視一眼,正色問道。
“你們二位的意思謀劃許久,便是欲將朝廷逼往占城,獨留殿下與瓊州主持複國大業,來日登上九五之位嗎?但你們棋差一招。”元妙冷冷地說道。
“即便我們有此想法,殿下若是擊敗劉深,定會迎太後和陛下回瓊,又怎能隨了我們的心願?”應節嚴愣了下又問道。
“你們千算萬算,卻棋差一招,沒有想到朝廷會敗走七洲洋。而殿下卻隻憑直覺便斷定你們有事,用了一夜就猜測出二位想做什麼。且比你們高明,很快推演出朝廷敗走的方向。”元妙輕笑道,“殿下不想你們為了他而名節不保,坐實了謀立的罪名。又不想眼見太後和陛下落於韃子之手,才先行率摧鋒軍出戰。若殿下以一軍之力盡殲劉深,定然朝廷上下震動,朝廷本就懷疑有人欲借殿下之名行謀立之事,他們自知實力不濟,又怎敢上島,這豈不是做成了你們想做而又沒有做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