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行朝的消息趙昺現在也沒有更多,自到了硭洲島後事務局的探子傳回的情報與使團回報的也相差不多,而安排在宮中的人音訊皆無。這隻能說明後宮確實是出事了,以致嚴密封鎖消息。而根據無風不起浪的原則,很可能是陛下病重,或是真的已經不在了,這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心事重重的趙昺終敵不過滿身的疲倦,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要,不要……”
“殿下,殿下,好消息!”王德推推雙手亂舞的殿下說道,這些日子殿下睡覺總是不安穩,說些莫名其妙的夢話,昨夜又是鬧了幾次。
“好消息?!張弘範被打退了?”趙昺一激靈坐了起來抓住王德的手急問道。
“殿下睡糊塗了吧?不是張……張弘範被打退了,是劉都統盡毀阿裏海牙的戰船,遣人向帥府報捷。”張弘範是誰王德沒聽說過,他愣了下笑著解說道。
“唉,意料之中!”趙昺聽了這個消息並沒有什麼興奮,隻是歎口氣淡淡地道,似乎十分失望。剛剛他又做了那個同樣的夢,朝廷大軍被張弘範擊潰,陸秀夫將妻女逼著跳了海,又勸他一同蹈海殉國,以全大義,嚇得他連連驚叫,隨後便被王德叫醒了。
“殿下怎麼出了如此多的汗?”王德見殿下的衣服後背盡被汗水浸透,額頭上也滿是汗珠,掏出汗巾給他擦拭道。
“想是累了,這些日子總是心神不安!”趙昺仰身躺到道。
“快將殿下衣衫換掉,不要著了涼。”王德紛紛宮女為殿下換掉襯衣,摸摸他的額頭又道,“殿下在工坊一住四五天,別是感染風寒了,要不要叫危先生瞧瞧?”
“劉都統什麼到港?”趙昺擺擺手表示不用。
“報捷的軍士說應該今晚靠港,怎麼也得明日進府麵見殿下。”王德說道。
“哦,我今日不舒服,還想睡一會兒,再給我拿床厚的被子來,派人告訴先生今日的堂議就由他主持吧!”趙昺說罷轉過身子吩咐道。
“是,可……”王德答應著又擔心殿下會因為缺席被應節嚴訓斥,當他轉過身發現殿下已然睡了過去。
“殿下,殿下……唉,殿下今天是怎麼了?”王德輕喚了兩聲,殿下卻沒有回應,他給殿下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又吩咐值守的小黃門警醒些聽著動靜,自己去前堂給殿下‘請假’……
應節嚴對殿下今日不來參加堂議的理由十分奇怪,其從前會編出各種理由偷懶,但稱病還是頭一次。因而待堂議結束後便匆匆向後堂‘探病’。他剛跨出院門便見一個小黃門慌裏慌張地跑過,險些將他撞到。
“如此莽撞,成何體統!”應節嚴很生氣,叫住小黃門訓斥道。
“小的該死,衝撞了應大人。殿下感了風寒,正在發熱,小的去請危先生走的急了。”小黃門趕緊賠不是道。
“那還不快去!”應節嚴顧不得再教訓小黃門,揮手讓其快去,自己也加快腳步向後府走去。未到門前便見王德指揮著一眾小黃門和宮女進進出出的亂作一片,而各人也都是神色凝重。他打了個招呼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殿下的臥房。撩開床幔隻見殿下躺在那裏臉色潮紅,嘴唇幹裂,眉頭緊皺,口中還在嘟嘟囔囔的夢囈不斷,他挽起袖子以手摸摸殿下的額頭,已然燙手。而這功夫得了消息的鄧光薦也匆匆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