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了!”此時風雨愈急,撲打在臉上讓人感到陣陣寒意,而趙昺的心也愈加沉重。戰局也更加撲朔迷離,愈發讓人看不清。重犯文天祥被救走,老窩被人端了,後路被抄,張弘範卻仍然不顧一切的猛攻而不回軍禦敵。
“陛下,加件衣服吧!”王德將一件蓑衣披在陛下身上道。
“艙裏那些人還安穩吧?”趙昺任由王德幫自己係好頸帶,又問道。
“陸相似有些不安,其他幾位大人還好!”王德遲疑了下答道。
“那些家眷一定要保護好,多預備些吃食,不要讓他們哭鬧!”王德的話吞吞吐吐,趙昺知道定是不好,想了想說道。
“不勞陛下費心,小的已經著人安排妥當,並使人安撫不讓他們出艙。”王德回答道。
“嗯,做的很好!”趙昺讚道。
“陛下回艙吧,起霧了什麼也看不到!”倪亮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天變人變,今日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天愈發陰沉,海天一色,如同黑夜提前降臨,雖說過去他當天人感應是笑話,可趙昺記得自己穿越那天也是天色突變,自己一腳踏空就跑這裏當皇帝了,讓他想起道家之人常說的天變人變之說,想想自己雖然雖然不是要渡劫成仙,但也是在渡生死劫。
再有元軍仍然冒著風雨進攻不退,趙昺也想明白了張弘範是想先打破水寨,欲圖擒賊擒王,以為騷擾之敵不過是癬疥之疾,他一旦成功破寨則三軍必亂,那些襲擾之敵也會不戰自散,落荒而走。其現在是死了心的要取自己的性命,而他怎麼會甘心受縛,隻能一方死了才會罷休。
“陛下,有我在他們上不了咱們的船的!”倪亮聽不大懂陛下所說何意,但也知道陛下是報了必死之心,甕聲甕氣地說道。
“嗬嗬,我當然知道!”趙昺拍拍倪亮握刀的手笑著道。
“陛下,那邊好像頂不住了!”一直觀察戰場局勢的鄭永突然指向西南說道。
“不好,敵軍已經奪取了將船!”趙昺的視線轉向那邊,但見大批元軍已經上了最前方的將船,砍倒了桅杆,軍旗飄落於海麵,而宋軍沒死的都向其它戰船上逃去。
“陛下,此處已在床弩和投石機的射程之內,還是進艙暫避吧!”鄭永言道。
“朕怎能臨危……”
“走!”趙昺的豪言壯語還未說完,倪亮一伸手便將皇帝給夾起,對幾個人說了一聲,大步便走。
“嗬嗬,也就倪都統可以如此!”幾個人看著陛下掙紮了幾下便無奈的放棄了,苦著張臉任由倪亮將其背起,王德搖頭笑笑道,招呼眾人撤回艙內……
“參見陛下!”大家說是護駕,可陛下在艙頂甲板上瞭陣,他們卻躲在艙中發愁,忽見陛下被倪亮扛了回來略一想就知道定是其不肯回來,而被強行弄了回來,眾人憋著笑上前施禮道。
“好、好,眾卿免禮,想笑就笑吧,別憋出傷來!”以這幅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趙昺剛剛在眾臣麵前樹立起的‘高大’形象頃刻全毀,他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