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雖然有了新的設想,但是還需時間謀劃,所以並沒有多說。他隻令讓科二人先按照剛剛商議的方案回去寫一份奏章遞到中書,待幾位宰執商議後再行實施,畢竟他還沒有親政,做事還需太後點頭。隨後他令軍機處下令各軍封鎖驛路,增加駐屯兵力,堵塞孔道,將叛亂各硐俚人分割開來,這才用了午膳,躺下休息。
不過趙昺也隻是小憩片刻便又起身,下午他還要上課,而今天入宮授課的正是最煩人的鄧光薦,講授的也是最為無趣的經史。但他知道要了解這個時代的社會和官場卻又離不開這些,畢竟當前是士人當道,經史又是他們行為、處事的基本原則,隻有這樣才能‘融入’其中,並為己所用。所以盡管討厭,他還是要捏著鼻子去學。
讓趙昺意外的是他發現鄧光薦有些奇怪,其過去給自己講課時都是十分認真,可今日卻有些神情恍惚,居然會讀錯了字還不自覺,還會無端的歎氣,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他想想自己出征在外月餘,不可能給他氣受,再就想不出除了自己誰還敢對其使臉色。
“先生,朕有些累了,休息片刻可好?”看鄧光薦心不在焉,趙昺揉揉額頭打斷其說道。
“嗯,也好!”鄧光薦愣了下神兒,放下手中的書點點頭說道。
“先生是不是心事?”趙昺卻是有些詫異,若是平日自己偷個懶兒,鄧光薦一定會教訓他一番,可今天居然答應了,這讓他更覺其不正常。
“唉,真是一入朝堂身不由己,臣覺得太累了。”鄧光薦坐下歎口氣道。
“哦,先生一向心懷壯誌,為何今日如此喪氣!”鄧光薦在趙昺眼裏一向是個不知疲倦的人,其可以看書至深夜,第二天仍然能正常批閱公文。初到瓊州時讓其糾察官場,每日更是陀螺似的連軸轉,從未見他說過累。可今天卻大為反常,當著自己的麵兒言累。
“陛下,臣想辭官歸隱鄉間!”鄧光薦沉默了片刻突然言道。
“先生這是為何,是朕怠慢了先生,還是有人欺辱先生了?”趙昺根本沒有想到鄧光薦會提出辭官,起身大驚道。
“陛下對臣禮敬有加,何言怠慢。臣為帝師,同僚又怎會欺辱吾。隻是……”鄧光薦起身施禮道,卻又說了個半截話。
“先生,那到底是為何突言歸隱呢?”趙昺更加奇怪,攤開手不解地問道。
“陛下,如今行朝業已遷瓊,其中不乏名臣悍將,臣自感學識淺薄,難以勝任,有負陛下重托,不若讓賢。”鄧光薦再施禮道。
“朕一直以為先生直言敢諫,做事勤勉率直,今日為何吞吞吐吐,好不爽快,真是急死朕了!”鄧光薦這一謙虛,趙昺這下更不明白了,站起身急問道。
“陛下勿急,臣以為行朝遷瓊後聲勢大振,複國有望。可卻沒有想到,唉……”鄧光薦眼見小皇帝是真急了,連忙施禮請陛下坐下,欲言卻又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