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皇帝在前沿待的時間不短了,而敵軍隨時都可能發起進攻,莊思齊如何能保持冷靜,這時恰好有人來報稱右軍統領韓振率騎軍趕到準備入營,他便借此機會連拉帶拽的將小皇帝請到了後營的指揮所之中。此處雖然離前沿不過五百步的距離,卻是建在一塊巨大的礁盤之上,周圍以原木支撐,上麵又以多層原木被覆,足以抵抗拋石機的攻擊,又能看到海麵上的情況。
“末將參見陛下!”韓振見小皇帝走過來立刻迎上大禮參拜道。
“辛苦了,快快請起!”趙昺搶上兩步雙手相攙道。
“末將來遲,陛下受驚了!”韓振起身再施禮道。
“哦,將軍不必多禮,你來的夠快的了,朕以為你們還要一個時辰才能趕到。”趙昺抬手道,他知道江萬載治軍甚嚴,可禮數多了也讓人煩,自己也要小心慎言,尤其是那張總是沒有表情的死人臉讓人看著不舒服,反倒不如與那些‘粗人’們自在。
“陛下,末將得知前方戰況緊急,接令後便先行率騎營趕來,步軍和炮營隨後便到!”韓振回稟道。
“陛下、韓統領,還是在裏邊敘話!”莊思齊笑著言道。
“不必了,裏邊太悶了!”趙昺擺手道,“當前之敵有三個萬人隊,一旦他們的船隊被毀,後路被斷,必會拚死爭奪以求立足,因而你們兩軍麵臨的壓力極大,切不可輕敵。”
“屬下定盡全力!”韓振再次施禮道,他一聽說小皇帝在此,便已經知曉這裏戰事緊張,否則也不會親臨。
“不是盡力,而是要盡死力。”趙昺板起臉說道,“此次敵軍攻瓊,阿裏海牙共調集步騎七個萬人隊,水軍戰船千艘,另外還在湖廣行省征簽軍萬人,佘兵兩萬。當前阿裏海牙以副帥奧魯赤領三個萬人隊占據白沙島,以此為跳板攻打海田島,其手中還有兵四萬為預備隊。而我侍衛親軍五軍已經全部調至海峽沿岸,水軍也盡數出擊,兵力懸殊,現在朕雖已經調殿前禁軍兩萬正趕來增援,但海口方向兵力仍遜於敵軍。”
“屬下遵諭,右軍上下誓死不會後退一步!”韓振再次施禮道。
“此處防守便暫由韓統領為主,莊統領你為輔。那邊戰事又起,朕要前往衛城,你們有事及時通報!”趙昺想想這倆人同級,若是不指定負責人,屆時誰也不服誰仗也就沒法打了,而自己又不能總在這裏協調指揮。韓振雖然不討自己喜歡,可是其確是個將才,且遇事冷靜;而莊思齊年輕喜歡衝動,打急了腦子一熱豈不誤事,於是還是決定以韓振為主帥。
“謹遵聖諭!”莊思齊有些意外,但還是遵從了陛下的安排……
因為退潮,社稷號吃水太深,趙昺擔心擱淺已經讓他們先行返回港口,本來要跟倪亮從陸路返回,可看看那邊海田島那邊打得熱鬧便改乘龍船回去。但是他並沒有上島,純粹是去示威,領著幾艘船將元軍剛剛架起的浮橋衝垮後,揚長而去,大有單槍匹馬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意味。
宋軍這邊看到是鼓聲雷動,齊呼皇帝威武,為陛下喝彩,一時間士氣大振;而元軍看著剛剛成型的浮橋又變成了一堆爛板,架橋的軍兵在海中掙紮,氣得是跳腳大罵,當然不忘萬弩齊發為他送行,可是又如何能奈皮糙肉厚的龍船如何?當然留給他們的一臉沮喪,隻能繼續去拆船板重新來過。
“陛下,玩兒的可好?”
“啊?!先生怎麼來了?”結局雖然還不明了,但是今天能痛快一下,確實也讓他出了口惡氣,這些日子為了這麼點事兒,是吃不好也睡不著,點燈熬油的琢磨如何守住瓊州。本來興致勃勃的,可剛上城樓就聽到冷冷的問話,他定睛一看確實應節嚴,立刻像霜打了似的耷拉著腦袋訕笑著行禮道。
“陛下都親自領兵上陣了,右軍也急急增援,臣怎麼能在城中安臥啊!”應節嚴冷冷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