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想到就要做到,他知道這事情宜早不宜遲,將一種不為人重視的作物做成一個產業非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從棉花的選育到種植技術傳播、成熟,再到棉花的深加工和應用至滿足軍用至少要三、四年的時間。於是他連夜起草了一封詔書,詔令留守京城的陸秀夫主持堂議,商議擴大和鼓勵棉花種植事宜,並招瓊州有紡織技術的百姓進京傳藝。
與此同時,趙昺還令工部侍郎周毅收集紡織工具,加以仿製,進行改進和研究。並在將作監之下組建紡織學堂,招收學生,培訓工匠。且把籌建紡織作坊提上日程,爭取在棉花收獲的第一季後能及時投入運行,為大規模的生產總結經驗,編製工藝,培養熟練工人。
‘咚、咚、咚……’趙昺清晨令王德將書信加蓋行璽,用火漆封好,派出信使速送臨安。剛用畢早膳本想睡個回籠覺,卻聽到戰鼓聲響起,且一陣緊似一陣,他聽出這絕非是聚將的鼓聲,而是在示警。
“陛下,揚州城守軍盡出,向我營方向殺來。倪都帥已經遣將在營前列陣迎戰,並遣人來行營報與陛下知曉!”這時譚飛進帳稟告道。
“嗯,朕知道了,令其指揮應對,隨時稟報戰況!”趙昺點點頭,拿過手巾擦擦手言道,他麵色平靜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緊張或是興奮。
“是,屬下遵命,即刻報之倪都帥!”譚飛敬禮道。
“大敵當前,譚統領怎生還不布防?”正在此時王應麟匆匆進帳見譚飛往外邊去,將其攔住不悅地道。
“王知事勿要著急,這大營固若金湯,敵軍若想破寨也非易事!”譚飛施禮解釋道。
“陛下安危寄予汝之手,怎能大意,而此次敵軍前來非比前時,乃是精銳盡出,足有三萬之兵,由揚州都萬戶拔都親自督戰。爾等卻如此疏忽大意,萬一有失,吾等如何有顏麵回京!”王應麟見其說的輕鬆,更是又急又氣地道。
“王知事,為將者要沉穩,汝如此驚慌要動搖軍心的。”趙昺讓小黃門撤去碗筷,笑著插話道,並揮手示意譚飛去回報前方。
“陛下,臣失儀了。但大敵當前,還是請陛下避一避,以策萬全!”王應麟這才放過譚飛上前施禮道。
“行營是朕的駐地,也是中樞所在,更是軍中將士所望之處。若是行營擅動,則會讓將士誤以為朕未戰先怯,影響士氣。而也正如譚飛所言,隻憑揚州守軍想撼動我軍大營那是癡心妄想,隻怕還會撞得頭破血流。”趙昺言道。
“陛下說的是,但臣以為此次賊軍來勢洶洶,誌在必得,聖駕還是移至水寨較為穩妥!”王應麟想想還是不肯妥協道。
“王知事,朕是不會前往水寨的,且要親往觀敵瞭陣,以振軍威!”趙昺本不想臨敵,而是交給倪亮全權指揮,但是其一再的要求自己離開,反而激起了他的火氣,卻要親臨戰陣。
王應麟聽罷是一臉黑線,心中暗自後悔,自己本想勸皇帝移營以策萬全,卻沒想到激的其要親臨戰陣。哪裏還敢再說,隻能是好言相勸,才讓小皇帝放棄出營的念頭,可也不敢遠離,陪著其上了營中的望樓觀敵瞭陣。趙昺其實也早有覺悟,當了皇帝便失去了上陣搏殺的機會,便順坡下驢依從了其的意見,帶領一眾侍衛上了望樓。
隨著營區的不斷擴建和鞏固,營中的設施也逐漸健全。行營之中也建起了一座高大的望樓用於查看敵情之故,其中自也有監察諸軍動靜之意。在小皇帝一行到來前,自有侍衛們在望樓三麵圍上毛氈,加了頂棚用於防寒,隻留北麵用於觀敵。而其中陳設也十分簡單,隻擺了幾個胡床和一張矮幾,放了一個火盆。唯有一麵隨風飄舞的皇旗彰顯這裏乃是大宋皇帝的所在。
趙昺上樓站定,拿起望遠鏡向北望去,隻見己方在營前約二百步列陣,各色軍旗亂人眼。禦前護軍三個步兵旅以一旅為中軍,四旅和五旅分列左右兩翼,炮兵旅依此布於中軍陣間正麵對敵;騎兵旅則布置於右翼,並遣遊騎於陣前牽製敵前鋒,為己方布陣贏得時間;而左翼則由水軍提供炮火掩護,防敵迂回衝擊左翼步軍軍陣。
再向前看,蒙元帥旗正是拔都名號,出戰的還有蒙哥萬戶府及左手萬戶府兩部,正是集中了揚州城中所有精兵,約有三萬之數,而騎軍有兩萬之眾。萬馬奔騰,聲震原野,騰起的煙塵蔽日。他們行至陣前兩裏開始列陣,騎兵分列兩翼,中軍有弓箭手射住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