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局是趙昺布下的一顆暗子,從為自己監視政敵,刺探朝廷內部情報的一個幾十人的小部門發展起來,當前已經是擁有核心人員百人,骨幹千人,基幹人員數千,外圍人員上萬的龐大組織。他們不僅遍布於大宋的統治區域,還將觸角散布到周邊的敵國或是敵對勢力的範圍中。
事務局的職能也從初時的監視政敵,收集國內政經情報,清除反叛分子,轉變為對外從事顛覆敵國政權,破壞敵國經濟,煽動、製造動亂,策反、刺殺敵國高級官員;對內則為清除敵國間諜,收集國內政經、民輿情報,監視政見不同者,暗中調查官員腐敗和投敵行為及軍隊的調動和高級軍官的思想動態。此外,事務局還有一個職能就是暗中保護皇帝和家人的安全,監視皇室宗親,清除安全隱患。
所以說事務局為趙昺能成功的穩住政權,屢次挫敗針對自己的政變及對外戰爭的勝利都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而這也是柄雙刃劍,他們恐怖的實力也足以左右政局,用的不好就會威脅到自己的統治,使得趙昺從最初就牢牢的將事務局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官員的任命、行動計劃都要親自過問。
另外趙昺並對他們的職權進行限製,始終沒有將決策權和執行權下放,隻給予他們調查和監督的權力,而沒有逮捕和審判的權力,即便是暗中處置一個普通官員也要得到他的授權才可以執行。他知道這會影響到效率和執行力,可也明白一旦放開這條枷鎖,那麼必然會產生權力濫用的問題,不僅威脅到政權的穩定,弄得上下人人自危,還會進而產生新的腐敗,甚至會參與到對權力的爭奪中。
當然趙昺也知道實施‘特務政治’,即便是現代政府同樣難以容忍,對他們十分反感。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否可以信任,且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人前,不知道會為哪句話或舉動獲罪。所以一旦覺得自己受到威脅,皆會不予餘力的進行打擊,直至將他們清理或是關進權力的籠子中。
因而為了避免麻煩,事務局的一切都被掩蓋,即便應節嚴、陸秀夫、文天祥這樣的重臣也隻是知道皇帝親手掌握著一支暗中力量,但對於部門、組織、人員情況和如何運行都不清楚,其他人也更無從知曉。而宮中的人也隻知道皇城司下有這麼一個負責為陛下采買和收集物品的部門,也見過他們送來些亂七八糟地東西,可卻很少見到兼任事務局主事的皇城司副使。
這麼一個龐大的機構運轉,趙昺也無法事事親為,也需要一些人進行上傳下達的工作,自然無法瞞過所有的人。不過曉得情況的亦隻限於幾個親信,倪亮、陳墩和林之武都曾擔任過事務局聯絡人的職務,當下的譚飛就兼任著這個角色。而宮中除王德之外,隻有蘇嵐了解些內情,但是她明白這是陛下的絕對機密從不過問,也不會主動聯絡事務局。
現下居然宮中有人通過事務局的渠道聯係自己,趙昺心中立時警惕起來。但當展開信箋熟悉的蠅頭小楷立刻映入眼簾,果然是蘇嵐的來信,內容並不多,他很快一目十行的讀完了。除了例行的請安外,主要是言太後聞知蒙元大軍侵入江東腹地後,擔心昔年的敵軍圍城被迫投降的悲劇重現,因而預先安排眾後妃的後路,必要的時候撤離臨安以免全軍覆沒。
為確保萬無一失,太後暗命蘇嵐聯絡事務局主事鄭虎臣,派出一支人馬護送眾人暗中撤離臨安,並負責途中保護她們的安全。她知道由自己出麵聯絡並不符合規矩,但是迫於太後所請,又感事態緊急,便自作主張聯係到鄭虎臣密會太後。隨後鄭虎臣受命製定了撤離預案,布置了人手,安排了交通工具,規劃了路線,一旦形勢危急,便立刻啟動撤離計劃。
另一封則是鄭虎臣的請罪疏,他也明白自己受命於太後,等於是先斬後奏,已然違反了皇帝製定的鐵律,更是觸及了陛下的逆鱗。自請責罰的同時也一再解釋他所為絕非是欲攀附太後,另尋靠山,他依然如昔忠於陛下,絕無二心,隻是此次事出意外,自己當時並不曉得內情,也隻能硬著頭皮接下懿旨。
趙昺看罷,可謂是五味雜陳,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處置,便又尋了個舒服些的姿勢,手指不自覺的敲著案幾。他不明白太後怎麼會知道自己手中會掌握著一支暗中力量,但想想自己與其長年生活在一起,也許無意間露出了蛛絲馬跡;再有自己常常有不明原因的巨額收入及開支,盡管自己做的隱秘,可要瞞過掌管大內的太後也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