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不如行動,趙昺捋清了脈絡,準備下手開始設計未來的政治格局。他是搞船舶設計出身,而多年培養的成的思維習慣也不由自主的帶進了對政體的設計思路,其實他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同。從大裏講,萬物歸一,道理想通;從微觀世界將,任何物質都是有最基本的原子堆砌而成。
以此推理,趙昺以為船舶無外乎由船體、動力係統、操作係統三大部分組成,然後在通過用途的不同而進行細分,從而設計出不同類型的船舶,進而選擇適合的船體、動力係統和操作係統,添加不同的模塊,建造出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用途各異的船隻。
如果將當前的國家比作一艘尚在空白圖紙的船,作為承載整個體製的‘船體’就是國家製度。在這個問題上,趙昺沒有選擇,隻能是封建帝製,中央集權的官僚政治體製;至於國家的動力係統,他認為當然就是生產力的發展。再說的高大上一些就是社會物質和文明的進步、國家的富強和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操作係統,自然就是國家的官僚機構和武裝力量。
當下船體有了,發動機也有了。雖然這台發動機已經燃料不足,零件老化,導致動力下降,但是尚能勉強支持船的前行,但也急需找到加油站,添加燃料。至於操作係統,雖然船長的目標明確,但是船員們表現不一,有的幹勁十足,有的慵懶懈怠出工不出力,有的幹脆偷偷掛倒擋。
現在趙昺就是船長,領一幫素質不一的水手行駛在可覆舟也能載舟的‘人海’之上,他要做的就是能讓這艘大船平穩的行駛在波濤洶湧的海上,乘風破浪,克服重重困難,直到到達幸福的彼岸。而要讓船能行駛在正確的航線上,加快速度,就先要對操作係統進行升級改造。
趙昺繼承這艘船的時候已經千瘡百孔,眼看就要沉了,他當了十多年的修補匠,終於將讓這艘船已經能夠勉強航行。而這幫水手們卻因為前幾任船長疏於管理,不注重思想品德教育,而變得散漫又固執,養了一身臭毛病。
這份精神文化遺產的核心內容,自然是指大宋朝的士人們創造的‘宋學’,那些出新前代卻影響至今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道德情操與民族性格。這不僅是學術思潮,且作為一種社會思潮,對民族素質與價值信仰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趙昺也當然明白世界上社會的進步與思想的進步是分不開的,而大宋朝能夠創造出燦爛的文化,說明宋學也非是一無是處。
首先在宋朝已經誕生了平等的意識。唐宋社會轉型,開啟了科舉公平競爭的閘門,包括工商業者在內的各階層子弟都有可能登第入仕。整個官僚隊伍主要出自科場的選拔,他們雖有等級高低,但“比肩事主”,法律身份上是平等的。
地主階級已無“士庶之別”,地權開始以經濟手段頻繁轉移,地主、自耕農與佃戶都可能因土地得失而地位浮沉。不僅僅耕地租佃,相對平等的契約關係也開始進入許多經濟活動。農民與手工業者開始擁有遷徙權與流動權,促進了各階層間的橫向流動與上下流動。
所有這些變化,催生了人們對平等的朦朧向往。宋學家倡導“民吾同胞,物吾與也”,就是強調這種平等觀。在社會上,以農為本、工商為末的傳統思想受到挑戰,出現了士農工商四民平等的觀念,這在近代公民意識出現前不啻是身份觀念的革命。
平等觀也投射在起義農民的綱領口號上,王小波的“均貧富”,方臘的“法平等”,鍾相的“等貴賤”,都表達出對社會平等的強烈訴求。相對前代,這種平等意識是新因素,但與近代平等觀仍有本質區別。
趙昺作為現代人當然支持這種思想的進步,但是作為統治者就要持保留意見了,那些士大夫們已經‘猖狂’到要搶班奪權的地步了,總是琢磨要架空自己,當然不能讓他容忍。
其次是兼容精神。正是因為宋朝政治氛圍相對寬鬆,兼容精神遂應運而生。宋學在其創立形成期秉持兼容並蓄的開放姿態,頗具懷疑精神與創新活力。觀宋學的兩大高峰期,“學統四起”“自出議論”,卻頗能寬容並存,客觀肯定別派可取處。
與此同時,佛門在學理上融合儒道,道教從儒佛中汲取養分,而最高統治者也以兼容精神處理宗教關係,三教和平共處成為宋朝常態。至於士庶日常行事,往往儒、佛、道並行不悖而同處雜陳。在雅俗文化的互融共處上,整個社會表現得相當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