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杳接了銀票,也不曾退回,隻是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因為對你家相公情根深種,才急著和我撇清關係?”
葉青隻是看著河邊輕柳搖擺的弧度,啊不急不緩的回答:“我不懂情愛,我隻是覺得既然嫁了一個人,便應該從一而終。我如今已嫁做人婦,在和你不清不楚,對誰都不公平。”
扶杳心底是高興的,他現在還沒掉馬,聽到這番言論也覺得葉青是在對他變向表白,隻是還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下。
“你這不就是利用完了人,便想用錢將其甩開嗎?葉姑娘,這生意,也不是這麼做的吧?”
葉青無法否認。
她隻是不在乎的笑了笑:“此前我相公地位不穩,我也是自身難保,才不得不借助碧落山莊的勢力,如今……”
扶杳湊近了一步:“你就這般愛你相公?不怕我聽了這些,便惱羞成怒,與你反目成仇嗎?”
“我可是,中意於你的。”
對於扶杳熾烈的情愛,葉青隻覺得山芋燙手。
她看著扶杳:“我不懂情愛,隻想在這個吃人的時代活下去,隻是我相公對我好,我也想對他好。”
僅僅隻是禮尚往來。
扶杳隻覺得一顆心石化而後墜落,不留半點我溫熱。
葉青啊葉青,狠還是你狠。
扶杳冷笑一聲:“那便恭喜葉姑娘凡塵俗世中過,半點情愛不沾身了。”
在她心裏,恐怕隻有生意與錢財。
他是扶杳, 他是盛孔昭,與她沒有半分區別。
他轉了身,將手中銀票全做紙業散了。
而後飛掠而去,在葉青錯愕的目光中,不見了蹤影。
想來是真生氣了。
葉青彎下身將銀票一張一張的撿起,苦笑:“何苦和錢過不去呢?”
葉青的思緒陷入了無邊的過去。
二十一世紀的街道車水馬龍,一片繁華之後,是寸土寸金的別墅區。
年輕的女子衣著簡陋,麵色蒼白至極。
她抱著一個三五歲的小娃娃,小娃娃哭喪著臉撒嬌:“媽媽,我好餓啊。”
他們已經整整三天滴水未進,孩子撐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極限了。
年輕女子抱著孩子哄了哄,眼睛也紅了:“不哭不哭,乖乖不哭,馬上就有吃的可。”
他們來到了一家別墅門前,正好別墅的門這時候開啟,衣著精致的婦人打著遮陽傘走了出來。
年輕女子瞬間在貴婦麵前哭著跪了下來,她給婦人磕頭,求著婦人哪怕就孩子一命。
“我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你救救孩子吧,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李銘是有家室的,對不起。我死有餘辜,你救救孩子吧。”
“李銘打了招呼,沒有人願意招我工作,親戚也避之不及,救救我們吧。”
“救救孩子吧。”
在瓢潑的大雨裏,小葉青就看著自己的娘親磕頭道歉,虔誠又卑微。
可最後呢,那婦人隻是隨口一句:“那你就去死啊。”
隻是這樣簡單一句話,便輕易結束了一條人命。
小葉青的娘在葉青麵前自殺,臨死前還在奄奄一息的說。
“好好活下去,別再相信任何情愛。多賺錢,才,不會任人宰割。”
葉青五歲喪母,隻為了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