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身邊人出了奸細,慶王心下了然,眼底卻是陰翳。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安懷柔雖不好相與,卻不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若是在小心些,這人也就翻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了。隻是當下,還得將人安撫好了。
慶王笑著,不惑之年的人相貌卻不俗,一笑起來這眼睛勾起,看著英俊又帶著一般人比不了的殺伐之氣,讓慶王妃都看呆了眼。
在愣神之際,慶王直接把人的腰勾了過來:“知道王妃武略過人,倒是生錯了女兒身。”
慶王妃冷嗔他一眼:“我若是生了男兒身,你怕不是更高興。”
“豈敢?”
一場恩怨在你來我往的句子中消弭無形,這一日,慶王愣生生地陪著慶王妃一整日,這才回了書房。
書房靜靜,沉煙爐裏燃起了杳杳的青煙。屋子裏隻有慶王同侍衛兩人,此時尊貴的王爺背著手,半晌無言。
這侍衛在一旁低垂著頭,半句話也不敢說。瞧他這副卑微至極的模樣,又有誰能聯想到,這就是人前威風凜凜,統領著三萬禁衛軍的禁軍統領恒凜呢。
恒凜是在慶王的扶持下才爬上了禁軍統領的位置,旁人看著他剛直不阿,不曾效忠於任何一派,實在他卻是在慶王賣命。明麵是統領著三萬禁軍的禁軍統領,暗地裏卻是為慶王養兵和死士。
死士平日裏養著,一有任務便伺機而動。前些時候去上河調查盛孔昭之事,便是恒凜的死士去的。
隻是如今慶王動了大怒,不用問也知道他心裏有氣。
慶王靜靜地立著身形,整個人麵無表情,全身卻散發著極低的冷氣,讓人脊背發涼。
恒凜一動不敢動,良久才聽的慶王的一句:“你可知道你此次辦事不力?”
喜怒不變。
恒凜顫了顫身子,回答:“屬下知罪。”
恒凜的人被派去上河調查盛孔昭,更承擔著保護盛孔昭的責任。如今盛孔昭被刺殺,當然是他的人辦事不力。
“王爺恕罪,是他們一時疏忽。王妃的人也手段刁鑽,可否在給他們一次機會。”
慶王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了恒凜身上,他渾身一僵。為了兄弟們的性命,卻還是挺直了脊背。
“你倒是心疼他們。”緩緩的聲音落了下來,慶王坐下了身,目光落下去就再也沒有抬上來:“李稟龍那邊出了差錯,這人是留不得了。你派人去將事情解決。王妃安在本王身邊的眼線,也都全部拔出來。”
後才慢慢的抬起了,恒凜頭皮發麻,連連稱是。
門頃刻被關上,僥幸離開的人跑的飛快。慶王將筆擱下,眼中卻是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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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四周都是一片沉寂,更不說這本就時時刻刻暗無天日的地方。
幾隻耗子偷偷的爬過,卻又肆無忌憚的從人身上爬過去。穿著囚衣的牢犯們也沒有多大情緒,隻揮揮手將耗子趕開,又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能關在這裏的大多是犯了大罪,再沒有機會出去的,再不濟就是等著秋後問斬的,日子對於他們已經麻木了,一隻耗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