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我沒有推他!”裴紹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他是自己掉下去的,我沒有殺人!”
直到被官兵帶走的前一刻,裴紹的嚷嚷一直沒停過。
“你若真是清白,刑部自會還你公道,別吵了。”領頭的官兵不耐煩地說道。
裴紹這才像泄了氣的皮球,無力掙紮。
“回家吧,今夜很多人要睡不著了。”李延錚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中一片憂色。
哪怕他再不喜歡裴紹,好歹也認識這麼久了,難免唏噓。
如今兩派蠢蠢欲動,裴紹出事,裴尚書難以置身事外,更何況死得還是禮部張侍郎的獨苗。
風雨欲來啊。
第二天清早,沒等李延錚彙報,李報國主動找上了他們。
“我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小妹都要叫上。”李延錚甚是不解,潛意識裏他是不希望朝曦與內鬥有所牽連。
李報國背對著他們,看著壁上掛著的寶劍,背部挺得筆直。
“這把劍是祖上傳下來的,提醒我們勿忘皇恩。”李報國聲音平靜,“正因定國公府上輩的犧牲,才有後代子孫今日的榮光。”
李報國轉過身來:“定國公府,無論男女,都有必要堅持正統,這是家訓。你們明白嗎?”
李延錚動了動唇,終究沒有將反駁的話說出來。
“我明白。”朝曦點了點頭,“裴紹出事是一個信號,代表攝政王已經對我們下手。一旦開始,兩方再也不能維持表麵上的平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直到一方完全消滅另一方為止。”
“不錯。”李報國讚許地看了朝曦一眼,“你進步了許多。”
他看向李延錚:“你昨天也去了‘傾國牡丹’宴,說說吧。”
“我昨天見到了攝政王,還有......”李延錚停頓了下,“皇帝。”
朝曦敏銳地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張臉。
那個錦衣男子和紅衣人。
李報國擰起了眉:“蕭隱暫且不提,怎麼那個臭小子也跟著胡鬧!”
“攝政王和雲歌關係不淺,這次‘傾國牡丹’宴很有可能會去捧場。”李延錚沉聲說道,“攝政王早就知道蕭澤會跟著他,所以選擇當麵動手。這是示威,也是警告。”
紅衣人應該早認出了錦衣男子。小皇帝的偽裝連李延錚都騙不過去,更何況身邊還跟著個氣勢不凡的黑衣衛,傻子都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
李報國沉思片刻,看向朝曦:“毓秀,你有什麼想說的?”
朝曦看了李延錚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便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你的看法。”李報國並不在意具體過程,他的態度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朝曦思索了下,將自己當時的發現一一道來。
“我觀察過雲歌,她興奮的時候會用左手拇指搓動食指上的指環,她在下台的時候也做了這個動作,這是一。”
“然後是攝政王獨坐第一排,讓我判斷他對雲歌或表演很感興趣,但是他沒有,這是二。”
“第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看到他倒了一杯酒,沒有喝。”
李報國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成功後的慶賀嗎......
“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是,攝政王和雲歌有某種關係,而且是他占主導地位。他對雲歌接下來要做的事了如指掌,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由他指使。”朝曦作出了結論,同時也有點失落,“可惜我沒觀察到更多。我雖然看出其中異常,但還是坐觀了事態發生。”
“你已經很不錯了,”李延錚忍不住道,“你比我們都要敏銳,隻怪我當時攔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