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手動馬賽克?”
“對。”
陳應月緊張死了,哪還有閑工夫理他,一門心思地在用餘光瞥底下擁吻那倆人,祈禱他們趕緊走遠。她撐得了一分鍾,撐不了一小時啊!
陸亦修哪能看不見陳應月的小動作,趁她出神的時候,偷忘了底下一眼。
看見機場內擁吻的兩個人影,他忽然起了小心思,拉下陳應月捂他臉的手。
“小月亮。”
“嗯?”
“我覺得我有更好的擋臉技巧。”
“什麼?”
“比如這樣。”
說罷,陸亦修從左耳摘下固定口罩的那根皮筋,揭下邊角,湊近陳應月,把皮筋套上了她的右耳。
一個口罩,一左一右係在兩人耳上,辟出了一個小小天地。
無紡布的材質並不透氣,帶著體溫的呼吸噴吐出來,雙方唇齒狹小的距離中,溫度一直在上升。
陸亦修說:“我覺得這方法不錯。”
“鬼才不錯。”陳應月作勢就要揭掉。
“待會兒。”他按住她的手,嘴角有奸計得逞的微笑:“這才是第一步,要想把臉全遮住,還有下一步……”
他的鼻尖越湊越近,直到與她的鼻尖緊貼。
陳應月有不祥的預感,條件反射似的要逃跑。
可下一秒,陸亦修已然抓住了她逃跑的小手,牢牢地吻上她的唇。
臨吻上的那一刻,他聽見她惡作劇的壞笑:“把嘴唇緊緊貼著,把我的臉黏上你的,再把舌頭放進你嘴裏,就不會被人發現了。小月亮,你說對不對?”
陳應月氣得直錘他。
可他死活不鬆口,陳應月反抗到最後,也就沒力氣反抗了。
大廳裏一對情侶在擁吻,二樓平台上還有一對情侶吻得更深。
陸亦修抱著陳應月,悄無聲息地挪了個角度,他悄悄在親吻中,把眼睛睜開,將視線對向樓下那兩人。
周纖第一個注意到陸亦修,看見他和陳應月在擁吻,激動地拿手亂指,笑啊叫啊地讓聶文澤快看。聶文澤捂住周纖的眼不準她看,自己反倒跟陸亦修敬了個禮,打了個照麵。
陸亦修對他眨眨眼,回禮。
其實,陸亦修早看見了聶文澤和周纖倆人,也是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陳應月那邊的。
他原本隻是想試探陳應月,卻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大。
他知道,陳應月到現在還以為周纖是他女朋友。她擔心周纖劈腿令他傷心,才故意變著花樣不讓他看見,不讓他知道真相。這麼多年過去,他還覺得陳應月真是像極了隔壁周爺爺家的那條阿拉斯加大狗。包庇維護他的模樣,真是可愛死了。
聶文澤在底下比了個手勢,示意要上去找他。
陸亦修怕事情敗露,討不著陳應月的便宜,趕緊給他拚命使眼色。
聶文澤會意點頭,扯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周纖,速度走了。
被陸亦修吻著的陳應月根本沒察覺,等陸亦修肯消停了,終於放下她的時候,她用力舒了一口大氣。
陳應月覺得陸亦修真可憐,頭上頂了綠光都沒被發現。
她越想越覺得,陸亦修簡直太慘了。
*
陸亦鳴嚐完點心剛回來,就看見他的哥哥和嫂子正抱一塊兒。
他很奇怪,因為他哥的嘴唇特別紅。他哥平時嘴唇薄得很,現在反倒嘴唇一圈整個都脹紅了。
他很納悶:“哥,你吃什麼了嗎?”
“幹嘛。”
“都快成香腸嘴影帝了。”
陸亦鳴湊近他,拿手抹了抹他的唇。這一抹還得了,他手上全都是紅的,他一下子跳起來:“呀!這該不會是血吧!”
一旁冷眼旁觀的陳應月這才想起來,今早塗了點口紅,估計剛才陸亦修親她那會兒,全沾過去了。她趕忙拿了鏡子照照自己,見自己唇上不明顯,嘲諷道:“亦鳴啊,我跟你說,人啊,偷啃了不該啃的東西就會變成香腸嘴,就比如你哥這樣的,典型就是嘴賤。”
陸亦修氣得拿口罩抹嘴巴,不敢跟陳應月撒氣,隻能把火力對準陸亦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陸亦鳴弱弱地低下頭,扯了扯陸亦修的衣角,坐在他旁邊。
陸亦修在跟人聊天,啪啪地在屏幕上打字。陸亦鳴見他不理他,好奇地望了眼過去。
好巧不巧,就看見陸亦修在跟聶文澤聊天。
陸亦鳴激動地大叫:“哇,聶哥從法國回來了嗎?”
“輕點。”
他搶過陸亦修的手機,在上頭滑了滑:“天哪,聶哥居然也在象山!”
“嗯。”
陸亦鳴下意識地問:“聶哥和纖纖姐是男女朋友,那纖纖姐是不是沒回上海,在他旁邊呀?”
“陸亦鳴!”
陸亦修趕緊捂住他的嘴。
剛還演了一半的苦情戲,要是被陳應月知道,他可不得吃不了兜著走。
陸亦修覺得,陸亦鳴這小子不靠譜,真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