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纖與聶文澤對視一眼,附和道:“而我們旁觀的,是最清楚的。”
未等周纖說完,陳應月已然推門離開。
望著陳應月離去的背影,周纖感慨頗深,“陸亦修這人腦子清醒,可偏碰上陳應月的時候,就跟個迷糊蛋似的。”
“是啊。”
“早點說清,也不至於這樣。”
“不,你不懂他。”聶文澤低頭親了記周纖的發,無奈地說,“陸亦修向來驕傲,他是不允許自身示弱,博取陳應月的同情的。可但凡陳應月示一點弱,他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這就是我們的陸影帝。”
“所以呢?”
聶文澤挑了挑眉毛,“成敗看此一朝。”
*
陸亦修的手機沒打通,陳應月四處尋找,逢人就問,這才在劇組的一間休息室裏找到了他。
彼時,他正接受媒體采訪,全程錄像、四周無死角的攝像機,讓陳應月不敢走進,隻得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兒,悄悄觀察著裏頭的一切。
有位記者提前做足了功課,事無巨細地把陸亦修問了個遍。
“《夜火》中有一場戲是男主被馬蜂追逐,跳下懸崖。官宣說,這場戲堪稱是《夜火》最驚險的一場戲,每一幕都是真槍實彈地上演的,沒用替身,連蜂群都是真的。聽聞陸影帝極為厭惡昆蟲,是如何抵製住反感,最後完成拍攝的呢?”
“你可能誤解了。”陸亦修微笑,拿手輕輕在桌麵上點了點,“我不厭惡昆蟲,隻是討厭蝴蝶罷了。”
“抱歉,是我信息錯誤了。”
有人跟上,繼續提問:“圈裏有傳言說,有一次粉絲見麵會,因工作人員失誤錯將白色蝴蝶紋上廣告牌,您當天出場後,嚴格要求所有廣告牌必須撤下,導致這件事後來被粉絲笑稱是‘首場黑屏見麵會’?這是確有其事嗎?”
“是的。”
記者激動地將話筒湊過去,“方便說一下您這麼厭惡蝴蝶的原因是什麼嗎?”
陸亦修從未在公開場合談論過厭惡蝴蝶的原因,甚至以往每次提及蝴蝶二字,都會被陸亦修冷聲喝止。今天,他格外開恩,主動提及此事,記者也尤其期待。
陸亦修摘下遮目的墨鏡,折起來,放到桌上:“我的初戀女友害怕蝴蝶。”
“初戀女友?!”
在場嘩然。
有記性好的記者舉起了手,“是兩年前在機場提及,南城二中一起就讀的那位嗎?”
“沒錯。”
“看來陸影帝是位重情的。”
“不是重情。”陸亦修笑著搖頭:“隻是因為,她個沒法忘掉的人罷了。”
“能具體說說嗎?”
想起那段往事,陸亦修有些出神:“十年多前,我用她最害怕的蝴蝶嚇她,我的惡作劇導致她的額上留下了一條五厘米的疤。我都幹出這事兒了,那哪還能過得去?”
有關於陸亦修的,統統都是話題熱點。哢嚓哢嚓的拍攝就沒停過,記者啪啪地在電腦上記錄下來,隻等待會兒跟同行比比,誰先拿下頭版頭條。
向來嘴巴嚴實、感情成迷的陸影帝,難得提及初戀。
底下記者的提問,就再也沒斷過。
“請問,您現在跟她還有聯係嗎?”
“請問,她結婚生子了嗎?”
“請問,您對她現在是否還念念不忘?”
“……”
在眾人的提問聲中,陸亦修未著急回答。
他隻是不動聲色地別過臉,望向左側開著條縫的休息室大門。
有張他不能忘記的臉孔,正躲在們後頭。
他說:“她是我想負責一生的女孩子,我們甚至還約定過大二那年結婚的。隻可惜到後來,她不再想讓我負責她的一輩子了。”
門後的陰影很黑,躲在後頭,誰都瞧不見她。
她把陸亦修說得所有話都聽了進去,但不知為什麼,他的話好像有溫度似的,燙得她整個眼眶都紅了。
“啪嗒——”
有淚花滴到了手背上。
她甚至一度想衝進去,拿拳捶他。
誰說她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