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早晨五點,陸亦修就聽見她窸窣的穿衣聲,問她去哪兒。
她低頭吻了他的臉頰,假裝鎮定說,出去買早飯。
然而,出門之後,她就立刻打電話給了林豔瓊,約在華映樓下一家西餐廳見麵。
林豔瓊比陳應月後到,見到陳應月眼下那兩團因熬夜產生的眼圈時,林豔瓊忍不住得意大笑:“陳應月沒想到吧,這回被我抓住把柄了。”
“你想要什麼?”陳應月單刀直入。
“你真聰明,我確實有想要的。”她入座,笑容詭譎:“我想要你和陸亦修身敗名裂。”
陳應月冷笑一聲:“你以為,就憑你這一招,能讓我和他身敗名裂?”
林豔瓊卻不答,反而將手按在桌上,探過半個身子,眼神淩厲地望向陳應月:“你知道為什麼我願意過來嗎?我就想用你當初害我的方式,讓你知道,得罪了我林豔瓊你絕別想好過。”
“不見得。”
陳應月從容地切下一塊白麵包,送進口中:“陸亦修背靠聚立集團,勢力有多大你也是知道的,碾死你就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聽說現在還有小成本的電影找你編劇,還算能苟延殘喘。以後,要是得罪了陸亦修團隊,恐怕你最後那口氣也要斷了。”
“陳應月!”
林豔瓊倒還是有三分清醒的,陳應月的分析不無道理,她聽完真有點兒害怕。
陳應月知道,對於林豔瓊這種敵人,恐嚇足夠。她拎起手包,粲然一笑,說了聲“告辭”就要轉身離開。
待她剛走出卡座一步,就聽見身後的林豔瓊爆了句粗口,說:“都怪陳娜那個狗東西!”
陳應月腳步一頓。
當初誣陷抄襲事件,陳娜和林豔瓊分明是在一個陣營的,照林豔瓊現在這語氣怎麼像恨極了她?陳應月百思不得其解。
她折返回去,問她:“什麼意思?”
林豔瓊譏笑:“要不是她臨時騙我說《與你有關的兩三事》比我準備的原定劇本調色盤更容易坐實你抄襲罪名,我才不會把預定發布出去的新聞換了。”
“所以說,當初你想用來栽贓我的是另一個劇本?”
沉浸在憤怒裏的林豔瓊,顯然沒發現陳應月在套她話:“沒錯!要不是陳娜當初一個勁地跟我說《與你》最容易坐實抄襲,我才不會讓她改新聞。都怪我聽信小人之言,我打死都沒想到,你和陸亦修居然會是《與你》的作者,而且他還會出來給你站台。要是當初用了我原定的劇本,現在被打壓的人,就不會是我,而是你陳應月!”
“是陳娜提出的用《與你》栽贓我?”
“要不然呢!”林豔瓊狠狠砸了記桌麵:“陳應月你是不是早就跟陳娜結成一個陣營,故意用自己寫的小說給自己佐證,裏應外合故意打壓我的?!”
怎麼會……
陳娜明明不知道《與你》是陳應月和陸亦修合著的,又怎麼會機緣巧合地,故意向林豔瓊提出用《與你》栽贓她?真的隻是單純巧合?
陳應月不相信。
*
前腳離開西餐廳,後腳陳應月以最快速度敲開了陳娜家的門。
雖然已事先通過電話,但見到久違的陳應月,陳娜還是心虛地垂下了腦袋,讓開一步,說:“陳姐,進來吧。”
陳娜取了杯子要給她倒茶,她卻手製止了:“我就過來就想了解一件事,問完我就走了。”
陳娜低頭笑了笑,撥開她的手,順著杯壁把水倒下去:“你想問的這件事長得很,一杯水怕是不夠。”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知道。”
坐到陳應月對麵的沙發,陳娜緩緩開口:“是想知道當初為什麼我會用《與你》來栽贓你,是嗎?”
“是的。”陳應月直截了當。
陳娜轉頭走向臥室,取了一份牛皮紙信封,遞給陳應月。
陳應月疑惑地看了陳娜一眼,打開那信封。信封裏頭是一遝A4紙,令陳應月震驚的是,這些竟然全都是能夠證明《與你》為陳應月和陸亦修合著的資料,甚至多張證明材料後麵還附有陸亦修的親筆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