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月打量了他許久, 見他眼神慌張,嗤笑了聲,沒多問去了廚房。
這裏院落和江家布局差不多, 一個院子有兩層, 下麵是廚房客廳和兩間房,上麵也是兩間房和客廳。
下午沒事做,想到老觀主給江家旁支布風水局,江日月和江老爺子以及江北打了聲招呼,提著江家旁支老爺子讓人準備的禮品, 坐上勞斯萊斯。
“開車。”她拍了拍江訣駕駛座椅背。
江訣氣笑了, 他對謝忱說:“合著我是上趕著當司機是吧?”
謝忱安慰他:“我這一般是秘書和助理位。”
兩人同時看了眼後麵的大老板,江訣歎了口氣:“行。”
“江師傅, 麻煩說一下地址。”
“自在山青雲觀。”江日月本來想起身去設置導航,謝忱對她笑了下,柔聲道:“我來。”
江日月沒和他搶, 又坐了回去。
到自在山是四點半, 江日月示意他找個地方停車:“前麵路窄, 隻能步行。”
江訣把車停到旁邊標了停車場的空地,還交了二十塊錢停車費。
謝忱和他一起把後備箱的禮品提出來,見江日月要拿,江訣打趣道:“謝秘書在這, 還用得著你親自動手?”
江日月聞言,又把手收了回去揣在衣兜裏。
往青雲觀的道路窄而崎嶇, 幾乎隻容許兩人同時通行, 江日月見江訣的腿有些抖,好笑道:“你走裏麵。”
“這樣多不好意思。”江訣嘴上這麼說,身體還是很誠實, 挨著岩壁走才覺得安心。
江日月瞄了眼後麵的謝忱,“你可以嗎?”
“我跟著姐姐。”謝忱含笑點頭。
江日月沒再多問,手揣兜裏步伐輕鬆往山上走,旁邊的懸崖,偶爾因為下腳過重有碎石滾落下去,她沒有看,淡定從容往前走。
江訣不由對她多了幾絲敬佩,風水師畢竟是風水師,這份穩重的心性他是學不來。
他又往後瞄了眼,發現謝忱絲毫不喘,狐疑道:“你平時有鍛煉嗎?”
“當然,”謝忱看了眼江日月,笑眯眯道:“六塊腹肌肯定是有的。”
江訣:“……哦。”還挺會投其所好。
果然,聽到這話,江日月回頭,上下掃了他幾眼,眸光中帶著三分滿意。
江訣和謝忱插科打諢,山路也沒有這麼難走了,很快到了五點半,終於在小路盡頭看到青瓦白牆的道觀。
江日月看了眼,發現道觀依舊殘破,她上次留的錢難道他們沒發現?
“江師傅。”之前多收車費的年輕司機顯然在道觀前等候多時,見到人影趕緊迎了上來。
“……啊,你好,新年快樂。”江日月壓根就沒記起他的名字,“你師父算到我會來?”
“是呀,”年輕司機幫江訣提東西,帶他們進去:“師父昨天就算到今天有客來,而且還是貴客。”
江訣來了興趣:“小道長,你師父也是卦師嗎?”
“對,我師父是雲城最有名的卦師,經常在自在山擺攤算卦,他今天還沒收攤,不過大師伯已經等候多時了。”
謝忱望了眼大門前新的春聯,而後踏步跟進去。
“江師傅。”老道長一身單薄的青色粗麻布衣,白發被一根木簪挽起,長長的白色胡須垂到胸前,走起路來輕盈自在。
真正的仙風道骨。
江訣忍不住站直了些。
“老道長,又來叨擾您了。”江日月隨他進了大殿,先是給祖師爺敬香,而後拜了幾拜,才去茶室。
坐在蒲團上,江訣忍不住打量四周。
頭頂是有些年頭的木梁,沒有吊頂,能看到青瓦片。
瓦縫有前幾天沒融化的積雪,時不時滲水下來。
“啪嗒——”簷上水滴落在瓦盆內。
江日月手指扶著青花瓷茶杯,問:“道長沒有修繕一下道觀嗎?”
老道長笑容溫和:“天晴時補幾片瓦就可以了,江師傅留下的善款我自作主張捐給了基金會,還望江師傅莫怪。”
江日月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她看著眼前骨瘦如柴卻精神矍鑠的老道長,內心由衷敬佩。
“老道長,有長梯嗎?”謝忱忽然開口。
“嗯?有,”老道長望了眼頭頂,很快會意:“小友是想幫我檢修屋頂,不用麻煩,等我師弟有空了,讓他和阿世動下瓦片就好。”
謝忱笑了下:“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早上在這蹭頓飯吃,道長該不會趕我們走吧?”
“當然不會,”老道長無奈道:“來者是客,更何況小友是江師傅的朋友,阿世,你帶這位小友去後院取一下長梯。”
“哎,好。”
江訣也過去幫忙,江日月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