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深處,人影相偎。
王德見目的達到,主動把話題扯開,甜言蜜語地說些肉麻話。畢思雨好像頗為情動,兩人抱在一處、親密良久。
過了好一會兒,畢思雨才輕聲道:“晚了,家姐還在等我回去……”
王德“嗤”地一笑:“你姐啊......她現在愛煞了王貴,恨不得整天黏著那個渾貨。嗬嗬嗬......也好,算起來他是我族兄,咱們兩家親上加親,日後……”
兩人依偎著緩步離開,聲音逐漸遠去。
少年的雙眉慢慢豎起。聽王、畢二人的意思,今後會合謀對付自己。此刻夜深人靜,與其等他們找上門來,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景華慢慢移動身軀,在樹後露出半張臉頰。隻見遠處依稀有兩個身影,摟肩抱腰親密無間。
少年心中清楚,畢思雨的實力強於自己。如果隻對付王德一人,突襲之下有可能成功。若是對方兩人齊上,莫說襲殺王德,連自保都有困難。
他悄悄跟在“情侶”身後,靜靜等待出手時機。可惜王、畢二人戀情正濃,一直走到王家大院前都未分開。
景華輕輕歎了口氣,把身體藏回樹叢深處。
王家院內還有三名修士,冒然動手有死無生。此次機會太差,況且不知什麼緣故,自己身體偶爾會失去控製。
原主人的印記看似消失,卻總有點“陰魂不散”。少年穿越而來,生活起居一切如常、沒有絲毫錯亂感,“原主印記”功不可沒。
景華曾翻遍典籍,沒有找到類似記載。哪怕傳說中的“移魂奪舍”,原有魂魄也會消失,不太可能繼續存留。
少年找不到解決辦法,暫時隻能靜觀其變。他縮回樹林、放下心事,仔細回味剛才的對話。
之前的判斷十分準確,上次“意外”並不簡單。景氏二老估計心知肚明,但自己“平安無事”,他們也就隱忍不發。
“傳訊符鶴”是種普通符器,用來傳遞信息。景天賜身懷符鶴,卻沒及時發回訊息。藥姑、景福仁都沒提過,估計是怕孫兒悲傷。
景華掐了掐眉心,神情有些苦澀。
麻煩果然來了。王德是個草包,但他爹王大城手腕精明。剛才王大少蠱惑畢思雨,軟硬兼施、有理有據,肯定是事準備好的說辭。
聽話裏的意思,之後畢思雨會下狠手對付自己。景華雖心有不甘,但修為上的確遜她一籌。兩人對練少年從未占過上風,如果“畢師姐”真下死手,招架起來十分困難。
雲師傅就在一旁,同宗對練傷不致死。可打到鼻青臉腫、手腳受創同樣麻煩,到底該如何應對?
景華帶著困惑回到景府,和衣躺倒在床上。
二人對練“貨真價實”,容不得半點虛假。自己不知對方何時下手,亂七八糟的手段都用不上。即便去找雲庸求援,沒有真憑實據,隻會招來堂主的訓斥。
“避戰不出”更不是辦法,總不成天天打報告,說自己上吐下瀉、無法修煉。景華搖了搖頭,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胡亂搪塞隻會引來嘲諷,奮起迎戰還有一線勝機。
拋開對練不談,少年還有更棘手的麻煩。
聽王德的意思,王家不達目的不會罷手。縱然景家肯退讓,也沒法滿足對方的貪欲。景華不知二老有什麼對策,但兩世為人,他絲毫沒有束手待斃的意思。
可王家行事如此狂妄毒辣,尚且要顧忌宗門條例。自己勢單力薄,該如何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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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景華徑直走進前廳、找到景福仁。
“.......品鑒凡俗武學?速成精妙招式?”
景福仁訝道:“小華,你又不做武修,問那些做什麼?世俗武學駁雜繁複,對修士沒多大用處。你看鮑虎就是例子,一身功夫爐火純青,修為卻稀鬆平常......”
他沉思片刻,繼續勸解道:“......世上萬物哪有速成之說?不論是修行、練武,還是法寶、靈藥,都是一分投入、一分收獲。即便有途徑提高成效,也是無數前輩總結出的經驗,幫助後輩少走彎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