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蛤蟆!一隻癩蛤蟆而已!還想娶我姑姑?那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啊.......”
聲音尖細高亢,一如“綠叟”記憶中的模樣。
“嚓!”
景華點著燈火,微光下沈超雙目突出、青筋暴起,完全失去了控製。直到被火光晃住眼睛,沈超才慢慢平靜。汗水從他的額頭流下,浸濕頸邊的衣領。
“景天賜修為高超,你怎麼殺他的?”
好一會兒,沈超的眼睛才適應過來。他茫然看看景華,說話變得有氣無力,似乎剛才癲狂太過,耗盡了所有體力。
“他破解秘境禁製,弄得筋疲力盡,我用了符寶……姑姑給的……就一下,他就死了……”
“擅殺同門是大罪,既然如此,為何沒有稟報沈長老,來‘刑罰院’備案?”
沈超的頭垂向一邊,聲音愈加微弱。
“我以為沒人知道……沒人知道……他也是這麼說的……當時沒人知道……”
景華不再問話,轉身離開黑屋、來到外間。景福仁、藥姑正呆坐在椅子上,淚水布滿他們的臉頰,似乎還不能相信聽到的一切。
修士默默走到下首落座,等候二老的決斷。
過了良久,藥姑才顫顫巍巍地開口道:“大兄,你看後麵……”
景福仁乍聞噩耗,心裏全是一團亂麻。他下意識地轉頭,詢問景華的意見。
“小華,你說呢?”
景華低頭應道:“全憑爺爺、阿姑吩咐。”
景福仁閉上眼睛,淚水再次滑落臉頰。
下午小華匆匆趕回,告知天賜的消息,自己隻當他在說笑。可小華當麵取出了棺槨,還有捆得像粽子一樣的“凶手”。自己、阿紅瞬間驚呆,完全不知所措。
遺骸、雜物雖然都腐朽不堪,景福仁一眼就認了出來。再加上房內“凶犯”的供詞,天賜的事情已基本清楚。
可......可是,“凶犯”是宗門長老的親侄!自己能怎麼選擇?殺了他?景家上下數十口,還有親族、故舊怎麼處置?放了他?天賜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即便自己放過凶犯,焉知沈長老會放過景家?
景福仁嘴唇微顫,目光茫然四顧,最後落到景華身上。孫兒不過二十出頭,但他坐在下首安安靜靜,臉色鎮定沉著,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
景福仁心頭閃過明悟,孩子大了啊!
他十幾歲就敢夜探王宅,奪取靈髓。
進宗門一年多,便能力壓同門,和掌門親傳弟子放對。
修煉十餘年進階築基,完成斬殺強力妖獸的任務。和一眾同門閑聊時,大夥兒都誇景氏後繼有人。
這孩子大了啊!
天賜的事情是他一手包辦。沒有小華,至今自己、阿紅依舊蒙在鼓裏,茫然不知天賜的死訊。凶手遭擒、真相大白,小華已真正長大,到了扛起景氏重擔的時候,自己還在煩惱什麼呢?
“阿紅,此事是小華發現的,他已經長大啦......我看,這次我們聽他的,把天賜的事情交給他吧……”
藥姑愕然抬頭,見到景福仁鄭重其事的表情。她還想說點什麼,終於沒有出聲,隻輕輕頷首認同。
景華沒想事情如此順利,一切按照計劃發展。他低頭捋了捋的思路,緩緩把目光轉向藥姑。
“阿姑,有能讓人脫陽而死的藥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