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昌雖屬“宿老派”,可家道中落不算富裕。有了齋中長期支持,他才養得起“獨角赤風駒”。
可問題就出在這裏。威名赫赫的“獨角赤風駒”,妖獸中的魁首之一,竟敵不過雜牌野狼,還被對方耍得團團轉。這世道還有公理嗎?
現實殘酷,讓趙聰天等人無法接受。難道連靈寵也分“宿老”、“新進”,“新進”的就厲害些不成?
他們正淩亂不堪、無言以對,景華慢慢悠悠踱了過來。
“趙供奉,蘭供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贏了下來。難得解鈴城同僚慷慨大方,還拿出靈果、靈石來做犒賞。景某手頭正緊,實在是幫了大忙。所謂大恩不言謝,趙供奉,彩頭現在可以結清了吧?”
趙聰天險些一口老血噴出,還“不好意思”?彩頭怎麼沒見你少算一星半點?
方才光顧著痛快,喊出一賠二十的賠率。這下好,對方壓出數百靈晶,自己拍胸脯坐了莊,除去賭台上的財富,還得再貼出幾百塊靈晶。
趙聰天累世供奉、身家最厚,桌上的靈玉便出自其手。平心而論,幾百塊靈晶完全給得起。但看著景華似笑非笑,他心中說不出的窩火,險些就要當場翻臉。
可光天化日之下,話已出口、無法混賴。否則名聲傳出去,趙某人以後在“觀月齋”如何立足?
趙聰天冷著臉伸手入懷,眼神不禁一呆。
此次差事熟門熟路,他未攜帶儲物戒指。“宿老派”貨殖傳家、名士風度,豈能如散修般,背一袋子靈晶在背上?
景華收起笑臉,慢慢說道:“趙供奉,難道手頭有困難?不急、不急......同僚之間,完全可以記賬賒欠哪......嗬嗬嗬......”
“好好好......”
趙聰天又差點發作。他們四人先提議“鬥獸”,眼下一敗塗地,總不成輸錢再輸人。眾目睽睽下趙供奉不肯認栽,隻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找幾個同僚湊足靈晶,趙聰天好不容易把“瘟神”送走。可看著白狼搖頭擺尾,他怎麼想怎麼別扭,一張臉黑得賽過鍋底。
景華不管對方的臉色,笑嘻嘻地接過靈石、沙桃。
開玩笑,桌上押的是全部身家。若無必勝把握,他怎會孤注一擲。
景華轉身向同僚們頻頻許願,到了地頭一定擺酒請客,慶祝此次發了筆“小財”。
“哼!”
麵子丟盡,解鈴城四人再也呆不下去,在哄笑聲中狼狽離開。其餘修士見無熱鬧可看,三三兩兩各自散去。景華叫住龐柏、許江花,雙手遞上數十靈晶。
“今日之誼,景某銘記在心。他日若有差遣,在下定當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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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飯團立刻伸過腦袋。
“老大,果子呢......”
景華取出“七彩狂沙桃”,在白狼麵前晃了晃。
“別急,我有事問你。那匹紅馬明明有火盾護身,你打飛它背上的黑布,爪子怎麼沒受傷?”
飯團“嘿嘿”傻笑,人立而起伸出前腿。當著景華的麵,前肢上的利爪突地變長三寸,爪尖發出淡淡的銀光。
“金剛狼?”
“什麼?”
飯團一臉呆萌,明顯不懂“金剛狼”的含義。
不懂梗真無趣,景華轉過話題問道:“這是新學會的?原來沒見你用過啊?”
“不是......”
飯團老老實實答道:“......之前隻能分出幻象,後來吃了那截銀色的骨頭,不知怎麼就會了......”
“哦......”
景華想起古怪的銀色短骨。
它光澤細膩、帶有異香,當時他重傷在身,飯團問時沒有多想,直接就給它吞了。好心有好報,白狼回饋了一份大禮。
話說回來,飯團既會變倉鼠、又會變野狼,偶爾能吞噬寶物、進化出新的技能。它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典籍中毫無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