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站在廳中,仔細分析其中的利弊。
對雙方而言,“蕩塵盟”的城鎮原屬“紫耀閣”。自立之後,他們應該有多大的地盤,雙方邊界劃在何處,尚屬未定之事。
如果沒有外在因素,雙方自然是戰陣、實力上見個真章,按輸贏來決定結果。眾供奉若橫插一腳後,“蕩塵盟”無疑處在劣勢。
他們有沒有準備挑戰“觀月齋”?有沒有玉石俱焚的勇氣?
綜合龍家的訊息,還有倉氏等的反應,景華認為對方不敢冒險。
畢竟倉氏、吉氏等獨立的目的,是獲取更大的發展空間,而不是拉著家族去死。冒然得罪“觀月齋”,連“紫耀閣”都未必有膽量做,何況下麵的小家族。
申屠昌皺眉問道:“景供奉,若是我等邀龍家去遊獵,‘蕩塵盟’不肯罷手,甚至攔截偷襲,齋中該如何自處?”
“申屠供奉,齋中雖不願介入紛爭,卻從未說過門下供奉要忍辱負重、任人宰割。‘蕩塵盟’若有膽襲擊我等,就要直麵齋中的報複。到時我等師出有名、報仇雪恨,將其一舉蕩平,正好幫龍家渡過難關。壽陽郡重回掌控,生意不受影響。唯一可慮的,是必須幫龍家恢複實力,以免再生枝節.......”
左原笑道:“景華,若是對方棄城而走,空出江北的地盤不要呢?”
“左主事,那樣對我們更加有利。若是拿下江北,壽陽郡接近七成的地盤回歸‘紫耀閣’麾下。龍家上上下下,誰敢說我們沒有幫忙?龍家實力不足,強行吞下整個郡國有害無利,不如徐徐圖之。到時候,本齋心係全郡安危,力挽狂瀾阻止壽陽郡陷入紛爭,旁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趙聰天已明白景華的意圖,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說得輕巧,到時候對方先撤回江南,等我們一走再殺回來。來回拉鋸,不是打了齋中一記耳光麼?”
景華胸有成竹,朗聲答道:“趙供奉忘了,一個月後,通天城的傳書便會送到。屆時是戰是和,齋中自有定論。我等先發出通告,數日後再出行,路上走得穩妥些,到達滄浪江時,齋中的決斷已見分曉。若真準備幫助龍家,在江畔城鎮中一處分號即可。‘蕩塵盟’膽敢回來張牙舞爪,真當本齋是吃素的麼?嗬嗬......”
“好!就這麼定了。”
未等左原開口,邰機盛輕拍桌案,把事情敲定下來。
結丹宗師壽數超過五百載,二人常處理齋中事務,自然不會被小小困局難住。所以把供奉們聚攏商量,正是要借此查看各人的眼光格局,找到值得培養的人才。
景華的建議切中要害,和他們的商量結果大同小異。手段雖有出入,目的卻一般無二。借“觀月齋”的強勢地位,壓迫“蕩塵盟”低頭,維持“紫耀閣”在壽陽郡的利益。
總體來說,景華的建議更加霸道,甚至是赤裸裸地以勢壓人。左、邰二人卻毫不猶豫,直接照他的意思辦了。
後續發展不可預知,若一切順利,二人自然是領導有方、應對得體。如果出了紕漏,二人固然逃脫不了幹係,但“始作俑者”肯定要背大部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