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景華手撫茶盞,微微皺起雙眉。
“房間裏有何布置?”
“嗯......正廳裏布滿寶石、靈草,附近好像布有陷阱,我沒敢進去。”
景華點了點頭。為避免“打草驚蛇”,他曾吩咐飯團不要深入。
卓曼當年說過,“通神”儀式靡費甚巨,所需材料十分貴重,以至她負擔不起失敗的損失。由此推斷,布下陷阱、禁製,保護祭祀材料,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寶石、靈草都堆在地上?隨處亂丟的麼?”
飯團搖著尾巴,舌頭吐出老長。
“好像不是......那些東西繞著房間,圍成一個圓圈。圓圈裏擺成倆個三角......就像老大你說的‘拚圖’......”
“嗯......”
景華閉上眼睛。從飯團的情報判斷,對方似乎沒有撒謊。
之前景氏專門派人查過,圓圈中加兩個三角,正是南疆道大巫“夷瀆”的圖騰樣式。卓曼既然要“通神”,“祭壇”擺成圖騰模樣,好像合情合理。
靈藥、丹方都是訂金,“一善堂”已先行收下。人無信不立,看來這趟忙必須得幫。
“啁啾!”
外麵傳來清亮的鶴鳴,景華一怔,起身到窗前打開隔板。粉紅符鶴自外飛入,穩穩落到修士手中。
鶴腹內帶著一封便箋,材質典雅樣式古樸。
“聞君歸來,妾不勝欣喜。祭典萬事俱備,三日後,妾當掃榻以待、共襄盛舉。”
便箋最後印著一朵曼陀羅花,淡淡清香撲鼻而來,想來是卓曼的簽章。
景華手持符鶴,緩緩搖了搖頭。
印象之中,女修施展媚術時神態妖魅、惑人心識,其餘時間她表情平淡、不苟言笑。甚至交往初始,言行舉止還有些強勢。
上次見麵,二人還以“道友”相稱,今日便成了“君”和“妾”?其間轉換未免太過突兀。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就景華對卓曼的了解,對方心高氣傲,不是個肯放下身段的女子。短短一封便箋,讓修士察覺到其中的異常。
“呼哧......呼哧......”
飯團伸過大鼻子,在便箋周圍嗅來嗅去。然後它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呆萌的笑容。
“老大,那女的看上你了......”
“啊?”
景華微微一怔:“怎麼說?”
“......紙上的香味很熟,是山中長的粉色小花。我見過很多鳥獸,會定期吞吃這種花朵,然後身上會散發出味道,然後......嘿嘿......嘿嘿......”
飯團直立而起,把前爪夾在“腋下”。然後它大嘴張開,嘴角向後上翹,笑得十分猥瑣。
景華苦笑著搖頭。自己還在擔心未知的危險,結果碰上這麼個活寶,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景華伸出左手,撓了撓飯團的下巴。
“你去吃過那花沒有?”
飯團笑容一僵、四爪落地,轉頭朝書桌下鑽去。
“去去去,別裝模作樣......”
景華輕拍白狼的後背,起身朝臥房走去。
既然三日後的“幫忙”無法推搪,眼下更需要養精蓄銳。到時候以最佳狀態,應對“夷瀆”大巫的無上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