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法如梭,泥沙避讓。
“唰!”
潛出不過裏許,景華隻覺土石中氣機扭曲,硬生生將人擠回地麵。四周景物十分眼熟,正是他來時的舊路。所幸棄園中無人來往,沒有引發警訊和衝突。
剛剛站穩身形,景華臉色再變。此處離溶洞已有一段距離,可他依然能感應到傳來的暴虐和威壓。
雖不至於將身體壓垮,但血池中的“怪物”越來越近,已是不爭的事實。不知是何原因,對方“出現”的時間一拖再拖,給他留下了逃命空隙。
此刻無暇多想,景華隨手加持“風行符”,朝穀口狂奔而來。
“轟隆轟隆......”
“劈裏啪啦......”
與此同時,地底震顫已蔓延至整個山穀。路上的石洞、房屋紛紛傾斜,很多樹木、山石根基不穩,整個栽倒翻滾,帶動周圍沙石如雪崩般傾覆而下。沿途的建築、樹木受其撞擊、隨之崩塌,到處充斥著混亂和嘈雜。
路上碰見好些“本一道”弟子,他們同樣感覺到陰狠的威壓,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很多月帶頭哇哇大叫,像無頭蒼蠅般亂竄。對比之下,景華反而不太起眼。
值守長老雖不在穀中,但“本一道”山門重地,還有數名築基圓滿的修士坐鎮。地底溶洞傳來異變,監視法陣立刻警訊大作。為首的月帶頭馬上作出部署,調派師弟們前去查探。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片刻功夫,洞底威壓溢出地麵,攪亂了穀內的氣機波動。監視法陣裏鈴聲大作、警訊處處,根本分不清哪裏出了問題。
值守弟子在了解情況後,不再理會四下“雜音”,全力應付“天照窟”內的“神秘存在”。
拜“血池怪物”之賜,景華退走的過程可謂順風順水。
潛劍穀內,木屋、石洞盡數崩塌,隨處可見慌亂的月帶頭。景華身著“本一道”服飾,混跡其間沒人會去注意他。
可越接近穀口,他的身影越顯得突兀。
其他弟子盡管慌亂,卻不會離開潛劍穀。此地是“本一道”的宗門道場,大家都知道門主就在左近,還有象尻宿老在側輔衛。無論什麼危險,他們盡可應付得來。
因此月帶頭們四處亂竄,多是尋找相熟的師兄弟,或是去師傅那邊集合,沒人想到逃出穀外。甚至有弟子頭腦發熱,直接衝向溶洞深處,去找破壞宗門的“凶手”拚命。
混亂之中,多數人的注意被“天照窟”吸引,罕有來穀口的弟子。景華奔至飯團藏身的樹林,卻被“有心人”逮個正著。
此人就是龜田介勇。
兩個時辰之前,他找到猿飛、象尻等幾個師兄“理論”,成功要來一名標致女俘。方才他正在榻上大快朵頤,忽然天地異變,把好興致生生打斷。
宗門有變,龜田不敢怠慢。收拾好衣物後,他徑直來到院落中央。幾個弟子都已提前趕到,唯獨缺了犬養美誌郎。
犬養與龜田關係密切,超出普通的師徒關係。
對這名弟子,龜田可謂知之甚深。由於他的“溺愛”,犬養平時有些目中無人,可他生性膽小怕事,遇上如此異變,決沒有單獨麵對的勇氣。
連問幾個弟子,都沒有找到美誌郎的下落。龜田介勇眉頭緊鎖,吩咐幾個弟子原地駐防,看住洞內的女俘,自己出來尋找“愛徒”。
走到一半,剛好撞見了景華。留心之下,龜田馬上發現數處破綻。對方身著倭族服飾,但鞋襪、頭飾、乃至氣質都和族人大不相同。
龜田介勇入門多年,長期負責鎮守穀口,對景華的樣貌卻毫無印象。加上穀內一片大亂,他不由疑心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