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彪”被罵得麵紅耳赤,諾諾地說不出話來。
“血蚊”說的幾個都是兗洲“同行”。被其他修士捕殺前,誰都不知道開茶樓的馬大頭、清風郡的“杜大善人”會是蠹修。
他們掩飾身份,跨郡、跨洲劫掠綁票,都逍遙過一段日子。可中原道不像漠北道、西荒道,相對比較安定有序。加上受害的苦主身份不凡,有人願出大價錢報仇,蠹修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其他幾個嘍囉見了,知道老大心意已決。他們不再多話,自顧去貨車、供奉身上搜索。“肥彪”晃了晃腦袋,轉頭走向一具屍體。
“血蚊”謀劃謹慎、出手淩厲,弟兄們著實賺了幾票,而且損失很小。何況老大說話算數,除了靈石和約定的貨物,其他“紅貨”都是下屬先挑。
每次分配完畢後,“血蚊”都會打發屬下離開,單獨處理剩餘貨物。曾有弟兄因為好奇,悄悄留下想看個究竟,結果一去就再沒回來。
“肥彪”等私下猜測,“血蚊”應該有個“儲物戒指”,所以才能帶走大批貨物。可猜測究竟不作數,沒哪個真見過,寶貝再好,終究沒有性命重要。
“肥彪”剛才發聲,是因為“買賣收成”不錯,希望能再幹幾票。既然老大不願意,那也隻能作罷。他暗自打著算盤,既然是最後一趟買賣,那必須打起精神,多撈些寶貝大賺一筆。
幾個嘍囉心思差不多。他們在貨車上翻箱倒櫃、拚命搜刮,已經有人把木架拆開,拉走拖車的“灰背望月犀”,希望能多運走些財貨。
“血蚊”眯著眼睛站在旁邊,臉上毫無表情,心中卻冷笑不止。
一幫鼠目寸光之輩,“觀月齋”貨物辣得燙手,哪是那麼好拿的?蠢貨們唯恐人家查不到線索,連拉車異獸都不放過。
可“血蚊”並未出言提醒,顯然不打算多管閑事。數十年來,這已是他帶過的第四夥蠹修。前麵三撥和他們並無二致,得知要散夥時,誰都巴不得多占一點。線索留得太多,蠢貨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對手下嘍囉的死活,“血蚊”其實毫不關心。“肥彪”他們若是被抓,剛好可以散播消息。“觀月齋”得知他避往漠北道、西荒道,想必不會有興趣持續追查。
“呼......”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平複方才突發的心悸。
如果有其他選擇,“血蚊”絕不會碰“觀月齋”的商隊。可“混元補天丹”實在貴重稀少,小小一盒丹丸,價值數千靈晶,普通散修根本負擔不起。而他體內危機四伏,必須靠靈藥源源不斷地支撐。
眼看嘍囉們搜刮得差不多了,“血蚊”從懷中取出幾張符籙,開始處理最後的手尾。小心駛得萬年船,手下的蠢貨不必在乎,但自身痕跡必須抹去。
他散修出身,以精血喂養靈蟲,急功近利、方法失當,道基已然毀壞。可“血蚊”心中還有一線希望,可能複原道基、突破自身障壁,他當然不想被“觀月齋”抓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