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人沒了?”
畢臧英離座而起,幾步來到廳前。
“什麼時候的事?藥鋪生意現由何人打理?”
下首家人見女修五官挪移、麵孔猙獰,嚇得“撲通”跪倒。
“是......是十天以前,據報他們照舊例去藥鋪抓藥,掌櫃的人還在,臉上頗有喜色。他們幾個想拖延時間,順便摸摸對方的根底,所以故意和夥計搭訕。沒想到夥計說東家已外出遊曆,給下人都漲了工錢......”
“......老爺您知道的,景家在定邊九城聲威正隆,沙堂主、董管事他們都給景華麵子。‘一善堂’過去購入大量‘鬆草蟲籽’,如今‘黑巫教’都得求購他們的存貨。即便何老爺不在藥鋪坐鎮,下人們也不敢作怪......”
“......如今管事的掌櫃姓侯,是定甲城本地人士。據他說何老爺十幾天前就走了,也沒說過具體去哪......”
“啪!”
畢臧英抓起茶盞,用力砸了個粉碎。
“沒用的東西!滾!”
“是是是......”
家仆嚇得連滾帶爬逃出大廳。畢臧英望著對方身影消失,嘴裏喃喃自語。
“十幾天前,哼哼,好快的動作......”
按照家仆所言,何以教在獨川、問道二峰較量後不久,便獨自離開了定甲城。人海茫茫,獨川峰對問道峰弟子了解不多,想找到對方的底細並不容易。
“媽......咱們輸了便輸了,找景家做什麼?你不是說過,‘納蘭境’內不過是些毛人、碳人,‘獸人’我已見識過了,談不上多出奇。今後我多去南疆道、漠北道轉轉,也算是補足見識......”
畢滄羽走出內廳,緩步來到外間。她不過受了些皮外傷,卅日功夫好了大半。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出臉上還有青腫。
“嗬嗬,羽兒說的是......後麵給你備些寶物,多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對的......”
麵對愛女,畢臧英勉強裝出笑臉。那些言語本是糊弄外人的,此刻畢氏輸了試煉機會,隻能打落門牙往肚裏咽。
若真的隻有毛人、碳人,畢氏何苦花重金買通弟子作假,還因此結下梁子。畢臧英忍不住緊咬牙關,心頭暗暗滴血。
聚靈弟子存思觀想,築基修士遊曆感悟,本就是修行的連貫步驟。“納蘭境”的真實價值遠不止人種差異,還有不同文明、不同習俗、不同理念及不同的修行方式。
隻有走過、看過、想過,並將其融彙貫通,化作自身對“道”的理解,“結丹問道”時才不致道基虛浮,為後續修煉奠定基礎。
畢氏有元嬰長老坐鎮家族,所以知道其中奧妙。但這些現在都不能和羽兒提起,以免打擊她的信心。
“......羽兒氣量大,‘三峰比試’隻是細枝末節。修行道路何其漫長,一次勝負沒任何意義......不過景華麼,他藐視畢家的威嚴,必須要付出代價......”
畢臧英回到上首落座,眼中寒光閃閃。
“......躲?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我知道他來自中南道厲洲,來人啊!”
兩名家仆應聲入內,彎腰施禮。
“老爺......”
“傳話下去,派幾個人去中南道、去厲洲!找‘一善堂’,找姓景的散修!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