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雲(2 / 2)

心裏一陣慌亂後,青山君依舊思念曾在他身邊的樂從。

青山君所到之處,各個袒胸露背,男人皆如此,女人好一些,但露胳膊露腿也不在少數。此等有辱門風之景,人間之人倒是看得習以為常。

他不知從何方拿出一把折扇,將它遮擋在眼前,口中不住地說著罪過罪過,哪知這罪過乃是佛門之語,此刻也隻能借過來用一用,叫他心裏能減少一些負罪感。

既是剛才過來的人間,想必這裏離得鬼門關也不是很遠,就算往北走,應該也沒有走多少路。

不出意外的話,青山君已然意識到了自己迷了路,周遭一圈人間之人,總不能在街上隨便拉著一個老人家去問問地界往哪邊走吧?

前幾日來人間草草驗證了生死簿的真假便回了天界,這個地方固然眼熟,多年前他與紅肅承蒙那位高小姐照顧,這個地方可不就是金陵城嗎?

隻是同之前的金陵城大不相同,這也不奇怪,那些時候的人間充滿著硝煙,可不是現在的一片祥和,如若他猜的不錯,沿著當前這條小河走過第一座橋那第一戶人家便是高小姐家。放眼望去,河的對麵卻沒有當初那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戶人家。

這又有何奇怪,天界尚有更迭,人間更迭更是極快,當初的高小姐,此刻應是盡享天倫之樂了。

青山君故地重遊一番,當初在硝煙中看盡人間疾苦的日子不免湧上心頭,金陵河水雖然清澈,可他又怎會忘記那時候的金陵河水是多麼鮮紅,血腥之氣更是充斥滿天。

走過橋梁,站在原本高家的門前,原來這裏早就被改成了一座小洋樓,層高不算高,也就四層,庭院中心有一棵樹,那個時候是一顆雪鬆,當然方才一路走來雪鬆不在少數,可看樹齡,庭院中的這一棵當屬最大,多年前它就鬱鬱蔥蔥,時至今日依舊活著。

青山君走進院內本就沒有做出太大的動靜,門口一間小屋內是否有人他也不知道,所以主人走出來的時候他也未曾預料到。

“你好,請問你找誰?”

青山君回過頭,是個年輕的聲音,也是個年輕的少年,這個少年,上衣袖子那裏斷到了大臂,褲子也斷到了膝蓋處,腳上穿著一雙看起來很精致的鞋,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他還將本就不是很長的頭發紮起了一個小揪,其餘碎發任由落在額前,看起來不過才二十來歲的模樣。

青山君以天界的禮數朝著少年微微抱拳揖了揖,“在下趕路數日,路過此地,見這棵雪鬆長得甚是年邁,便進來看一看。”

少年被青山君的行為震驚地無以言表,像是傳染一般也回了個禮,金陵城本就是古城,身穿漢服的少年郎也時常見到,但能夠在夏日炎炎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穿齊的卻隻見過這一人,少年心想,這位仁兄倒是入戲,頭套都舍不得摘下。

“清眠,是誰啊?”

門口的小屋內傳出一聲滄桑的聲音,聽來大約八九十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