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潯的念非一直心緒不寧,白天在迎接各門派弟子的宴席上,洛綰音隻和他說了四個字:稍安勿躁。
可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回到自己的院子待到深夜,避開徒弟小童,悄悄來到洛綰音的院子求見,可洛綰音的侍女以夫人早已睡下為由拒絕了他。
白潯和風慕白一直隱身在黑傘之下跟著念非,見念非深夜來見洛綰音,更加確定當年的事絕對和洛綰音脫不了幹係。
念非見不到洛綰音,心緒越發不安,回到房間裏就開始和悶酒。
“我想到辦法了!”白潯說著,便將自己的頭發扯散,“你快施法在我身上變些血漬出來!”
“師父想扮鬼去嚇他說出真相?”風慕白淺淺一笑,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隨手一揮,便將白潯變成了前世白潯上仙死前的模樣。
屋內的念非昏昏沉沉地飲著酒,忽然覺得屋外陰風陣陣,吹滅了屋內的燭火。漸漸還聽見了女子的啼哭聲,正準備起身出去查看,房門“嘭”地一聲被風吹開了。
“我死得好慘呐!”白潯突然出現在門口,聲音淒慘哀怨,嚇得念非急忙後退,“誰?誰在那兒裝神弄鬼?”
“念非,你認不出我了嗎?地府好冷呀!我要你來陪我!”
“是你!”念非迷迷糊糊地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看著從門口飄進來的白潯,三百年前她死的那一幕立即從腦海浮現出來,“不可能,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我是被你陷害而死,而你竟然還有閑心在這兒喝酒,我要帶你下地府!”
“不!不要!”念非身體抖得像篩子一樣,將手裏的酒壺扔向白潯,想要將她趕走。
這時,一道極強的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照在白潯的身上,地上立即投射出她的影子。念非看見地上的人影,立即鎮定下來,施法點亮了屋內的燭火。
“白姑娘還真是好興致啊!竟然大晚上來我房裏扮鬼,不知剛剛玩得可還開心?”
白潯沒料到會被識破,本打算就此和念非攤牌問出他當年陷害自己的理由,風慕白進來揮袖將念非打暈,匆忙帶著白潯離開了那間屋裏飛到旁邊的屋頂上站著。
下一刻,無數的雲清宮弟子湧進念非所住的院子,聲稱前來追查魔族的探子,念非也在此時醒來,剛剛所發生記憶全都被風慕白施法抹平了,但雲清宮弟子詢問闖入者是誰時,他隻是茫然地搖搖頭。
這些人本是洛綰音派來的,見沒有搜到要抓的人,隻好回去向她複命。其中一名弟子是洛綰音的徒弟,她走到念非身旁低聲說道:“師父要我轉告長老,近日山上來了很多人,魚龍混雜,還是要小心禍從口出!”
念非自然聽出了這句話是洛綰音對自己的警告,他也清楚,當年和這件事有關的人到現在全都死了,或許在其他弟子看來,那些人的死或是死於疾病、或是意外,隻有念非知道,他們是被洛綰音殺人滅口了。
時至今日,自己之所以還能活著,隻因自己是這件事裏最重要的證人。
躲在暗處的白潯暗自慶幸還好風慕白及時帶她離開,否則現在就會被他們當成魔族探子抓走。
“剛剛我看到了那個施法用夜明珠投光到念非房裏的人,若不是那個人的及時出手,念非根本不會識破你身份,”風慕白說道。
“是誰?”白潯和風慕白幾乎同時脫口而出,“洛綰音!”
“也是,當年他們悉心部署,好不容易給我扣上殺人凶手的帽子,讓我以死人的身份離開雲清宮,現在又怎麼會輕易被我揭穿!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否則很有可能又會中她為我設下的圈套。”
風慕白看著白潯一臉的氣餒,將她的手握在手裏,柔聲說道:“我有辦法能讓師父看到三百年前念非所看到的一切!”
“好啊!那你快施法!”白潯欣喜地緊緊握著風慕白的手。
他看著她的眼睛,略微遲疑了一下,淺笑著點點頭,撐著黑傘帶白潯回到念非的房間,施法讓他昏迷。他伸手變出一支清香遞給白潯,“一會兒我施法讓你進入他的夢裏,這支香燃盡之前,你就會從他的夢裏出來。切記,無論你在夢裏見到了什麼,都不要試圖去改變,萬萬不能將這支香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