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次機會9(1 / 2)

裏頭是詭異的一靜。

片刻後,駱同蘇冷靜沉著地喚道:“進來。”

她推門而入,屋中二人皆停在大理石桌後麵,一個正經八擺地在寫東西,一個低頭默默研墨。

她暗暗忍住笑意,故作驚疑地問:“木渴也在?”

木渴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後才抬起臉來望著她,雙眼銀光閃閃,分明剛剛哭過,一開口,聲音透露出不勝疲倦:“侯爺想親自確認初二家宴的名冊。”

她故意奇怪地“咦”了一聲,“侯爺素來不過問這些雜事的,今日是怎麼了?”

駱同蘇將筆擱在筆山上,眨著眼睛笑開,解釋道:“沒什麼,正好得了閑,見你連日身體欠安,想替你分擔一點。”

“哦。”她盈盈笑開,慢慢繞到了他身邊。

駱同蘇一把牽過她,目光自然而然地停在她臉上。

這副親熱又自然的模樣,哪裏叫人看得出來,他才剛剛威逼過其他女人。

她並沒有抽手,轉頭探了一眼木渴,卻是眉頭緊蹙,一臉隱忍。

駱同蘇拍了拍她的手,提醒她道:“你剛才說得是什麼大事?”

她淡淡道:“馮無病不見了。”

“那隻猴子?怎麼沒的?”他失望地蹙起眉頭,表情動容,顯出一副很是體貼關懷的模樣。

她呶起嘴來,聲音委屈地道:“突然沒的,一點征兆都沒有。”

駱同蘇立馬答應她:“找,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一定給你找回來。”

一晃,施施而去,她順便帶走了木渴。

看這丫頭一路興致不高的樣子,她本想找些話來安慰她,還來不及開口,便見遠方回廊湊過來一個不高但精悍的身影,她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嚴聞敘。

往常若是與之相遇,她連正眼都不會多賞,可念及他昨日曾搭救過自己,今日難免掛心,於是刻意駐著步子,借廊上的蠟紙燈籠,將來人好好端詳了一番。

這位嚴大人身形削瘦,卻生了一副老實寬肩,曬成棕色的皮膚一團鬆馳,嘴皮幹燥,頭發稀疏,看著苦相十足。

想起他受過流放,必定吃了不少苦頭。

模樣不討喜也就罷了,偏偏他在氣質上也不盡人意,一雙暗光流轉的眼睛,像是總在算計著誰,而且說話聲音力量不足,忽高忽低的,很是難聽。

托這一眼細瞧,倒使她瞧出了以前從未留意過的一些細枝末節。

比如說,貴為侯爺的左膀右臂,錦衣玉食不在話下之人,卻一身衣著素舊,腳下鞋邊早已磨得發禿,也沒舍得換下,腰上隻掛著幾件樣式老氣、做工一般的飾件,其中有一件五毒香囊,本是端午必懸之物,可他腰上的,已經被日頭曬得發白發黃,色彩全無,少說已是三年以前的東西了。

發現她正在打量自己,嚴聞敘顯得有些赧然,暗中皺起眉頭,停在半箭之地,一動也不敢動。

她堪堪走上前。

“夫人。”嚴聞敘低頭見禮。

“侯爺在書房。”她發話道。

嚴聞敘依舊深埋著臉,不敢看她。

她又輕聲問:“嚴大人屬虎?”

嚴聞敘聞言,抬起那張輪廓陰沉的臉,有些困惑地看了她一眼,搖頭道:“老夫屬蛇。”

“哦,我看你香囊上繡著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