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沉穩,在一瞬間崩潰,大腦中一片空白,忽然,感到手掌上一片濕熱,抬起手掌,竟滿手是血,紅得刺眼。
心髒一陣抽搐,漆黑眸眸一瞬間染上霧意,想緊緊抱住她嬌小的身體,又害怕會弄痛她,隻能俯身以自己的胸膛,帶著撕心裂肺般的心痛,輕緩卻體貼的安撫她越發冰冷的身體。
神情迷亂的一遍又一遍痛苦低喃,仿佛是在鼓勵對方,又像是在鼓厲自己:“夏淩,夏淩,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全身疼痛得仿佛被人撕開,仿佛墜入一個冰窖,連心都快凍結了……
忽的,一道熟悉的溫暖的感覺將自己包圍,那麼輕緩又那麼體貼,仿佛曾經他那樣溫柔的愛撫自己,讓她覺得好溫馨,好留戀,像一個可以讓她躲避風雨的港灣,永遠也不想離開。
疼痛中,沉重的身體輕輕的向那個溫暖而寬敞的懷抱靠去,仿佛隻要和這種美好的溫馨感覺靠得更近,連身上的傷也不那麼痛了。
“祁……少辰,祁少辰!”她迷迷糊糊的叫著他的名字,蒼白的麵容神上情雜複,瞧得人好不心痛,“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愛你,還要跟我糾纏,我……我負出了身心,你……你竟那麼狠心,要和解除婚約,我……我好難過……你有了我,為什麼還要和那些女人在一起,嗚嗚,我寧願離開,也不要……不要這麼難過……別放開我,我好冷,好冷……”
暈迷中的女孩迷迷糊糊的話,卻有著驚人震憾人心的穿透性的力量。
原來,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開他,原來,她以為她不愛他,原來這個表麵堅強得無以言喻的小丫頭的心,在愛情麵前,會如此脆弱。
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她,卻從來沒以她的心情出發,為她考慮……
祁少辰,你這個笨蛋,什麼東京之王,你連自己最愛的女人心思也不明白,你算是什麼男人!
心一瞬間痛得無法呼吸,隻能將所有的疼愛和憐惜給於懷裏的女孩子,再不讓她強堅外麵下脆弱的心受到傷害。
“夏淩,對不起,對不起,我和你解除婚約,隻是結束那個婚約對你約束,以全新的方式和你在一起,我和那些女人在一起,隻是想分散我的那群人的注意力,將目標從你的身上轉移開,我以為……我以為你會高興,我以為我全都是為了你好,我沒想到……沒有想到我的一意孤行,竟對你造成害傷,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一瞬間,眼眸中的霧氣凝聚成水,再也忍不住一點一點砸在夏淩的臉上,雙臂在不弄痛她的情況下,緊緊的抱住她,不讓她感到寒冷,永遠也不會讓她感到寒冷。
手術室外。
兩個水火不容的男人,此時,竟有誌一向的安靜下來,神情凝重,不時向手術室外的應急燈望去,所有的心思,都在手術室裏的那個女孩身上。
三個小時的時間,對於這兩個人來說,竟比一生一世還要長。
裴南峻神情凝重的撫著額頭。
祁少辰自責的以額頭撞擊著牆壁,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也不會害得夏淩受傷,此時,一想到夏淩受的痛苦,他就不能原諒自己。
叮的一聲,應急燈焰滅,手術室的門應聲而開。
主治醫生剛邁出門口,兩個男人,立即衝了上去,緊緊的揪住醫生的衣襟,駭人的神情,將醫生嚇了一跳。
“醫生,她怎麼樣了,她沒一定沒事!”
“咳咳!”醫生幾乎沒給祁少辰駭人的力道掐得喘不過氣來,向後退開一步,這才打神情凝重的打量神情含焦慮幾近狂亂的兩個男人。
“誰是祁少辰!”
“我是!”祁少辰心一緊,脫口而出,緊張的問,“是不是真和醒了,她要見我!”
“不是,夏小姐受傷很重,剛剛動完手術,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醫生神情慎重,祁少辰及裴南峻的心,幾乎被他的話揪起。
“她暈迷中,剛剛急救的時候,暈迷中,她一直著一個叫祁少辰的名字,所以,我想,讓你陪陪好,也許,對傷者可能會有所幫助,三天時間,如果三天時間內,夏小姐可以醒過來,相信不會有事!”
不等醫生的話說完,祁少辰已經一把推開她,向病房裏走去。
裴南峻聽醫生的話,夏淩連暈迷中,也一直叫著祁少辰的名字,心裏一陣失落難過,但是,更擔心夏淩,如果她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會快樂,那麼,他自己傷心痛苦,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