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仍不放心道:“要麼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別還把自己當年輕人。”
陶敏笑嗔道:“你是嫌棄我老了嗎?”
上官逸討好地笑道:“看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很年輕似的。”
於是,二人說說笑笑去吃飯。
謝偉與張婷婷的婚期,很快便到了,是日一早,娶親車隊便趕往張婷婷老家,接上新娘後,又魚貫來到酒店,在門前停下。
謝偉先下車,然後張婷婷從車裏出來,身著潔白美麗的婚紗,二人甜蜜地相視一笑,隨後牽著手進入酒店。
上官逸因為公司有些急事要處理,直到婚禮開始前,才與陶敏一起,匆匆趕到酒店,就聽台上的司儀道:“有情新郎的父母上台。”
緊接著,就見一對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妻,滿臉笑容走到台上。
陶敏就坐在離主席台不遠的飯桌旁,眼睛直勾勾盯著台上的女子,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一把抓住身旁上官逸的手,說道:“錯不了!就是她!化成灰在也認得她!”
上官逸看著謝天亮的妻子張雪姍,也覺得有幾分麵熟,聽陶敏這樣說,頓時便明白了,用力握著她的手,低聲道:“克製,現在是她兒子的婚禮,大喜的日子日子,我們的事以後再說。”
陶敏聽了,精神方鬆弛下來,身體也不再抖了。
婚禮在熱鬧、歡快的氛圍中結束,賓客也即將散盡,蘇澤又與謝偉與婷婷交談了幾句,回頭見上官逸夫婦表情嚴肅地站在窗邊,範曉慧則和韓陽在距他們不遠處低聲交談,便笑著走到曉慧身邊,對她道:“沒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說著,目光投向上官逸夫婦。
範曉慧轉頭看了他二人一眼,麵露難色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澤報以一個理解的笑容,卻聽大廳裏響起一個近乎淒厲的聲音:“羅娟!”
範曉慧聽出是陶敏的聲音,忙扭頭看向她,隻見她目光凶狠地盯著謝偉的母親,而張雪姍聽到這個名字,雖仍背對著陶敏,雙臂卻頹然垂了下來,脊背甚至也有些佝僂。
陶敏一步步走到張雪姍麵前,情緒激動道:“羅娟,我知道是你!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到處找你,原來你一直在天門市!為什麼你那麼狠心,就是不肯回來說一句,把我們的女兒賣到了哪裏,讓我們二十多年骨肉分離?!”
到最後,她聲淚俱下,伸手抓住張雪姍的雙肩,用力搖晃著她。
張雪姍始終緘口不言,閉著眼,早已淚流滿麵。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謝偉趕忙衝過去,試圖讓陶敏鬆手,一邊苦惱道:“阿姨,有話好好說,您先放開我媽好嗎?”
陶敏仍像發瘋般用力搖晃著張雪姍,卻見張雪姍雙腿一軟,“噗通”跪在了陶敏麵前。
謝偉見狀,忙也跪了下來,想扶母親起來。
這時,卻見陶敏身子一歪,人向後倒去。
一直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範曉慧,見陶敏暈倒,驚呼了一聲——“媽”!卻見站在旁邊的上官逸,早伸出雙手,將陶敏穩穩接在懷中。
人們的注意力又轉向陶敏,蘇澤趕忙撥打了120,很快,救護車就呼嘯而至,陶敏被抬上車,送往醫院。
這裏,謝偉和婷婷扶張雪姍起來,在椅子上坐下,張雪姍卻始終一言不發,隻默默流淚。
謝天亮見了,用低沉的聲音對謝偉和婷婷道:“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你們去忙你們的,你媽有我,放心吧,不會有事。”
謝偉見自己在旁也幫不上忙,便對父親道:“那您先和媽媽回家,我和婷婷哪兒也不去,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謝天亮無語點點頭,扶著張雪姍出了酒店,坐車回家去了。
到家後,謝天亮扶張雪姍在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熱水過來,坐在她身邊柔聲問:“現在沒有別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說。”
張雪姍聽了,抬頭看了謝天亮一眼,方吞吞吐吐吐露了實情。
原來,二十多年前,高中畢業的張雪姍來天門市打工,結識了一位名叫高遠的同鄉,不久,兩人談起了戀愛。
高遠初中畢業,又無一技之長,還不願吃苦,總是這裏幹兩天、那裏幹兩天,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賦閑在家,要麼就是各處閑逛。
張雪姍之前在餐館做服務員,高遠覺得她工作太辛苦,掙錢又少,便建議她去有錢人家做保姆。
張雪姍不願意,便同他理論,說:“我好歹也讀過幾天書,做保姆,被別人呼來喝去,還要看人家臉色行事,我做不到!”
高遠聽了,嫌棄道:“千萬別跟我說你讀過書,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我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