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港很有風度地也站起身,卻不是為了回應以利亞,而是向卡魯上將提出了一個問題:“上將剛剛提到的,有雄蟲失蹤的案件,我能請問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麼?”
眾人聽他這麼問,皆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遭遇,對此類事件格外共情,便也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卡魯那邊。
卡魯也沒有多想:“近段時間以來,共收到了三起雄蟲失蹤的舉報,舉報人不明,關於三名失蹤的雄蟲,目前還在尋找當中。”
蘇港繼續問:“他們有家人麼?”
“額。。。不清楚。”
“為什麼會不清楚?”
“事情還在調查中,蘇港閣下就不必替協會操這個心了。”
很明顯,被追問到這裏,不知為何,卡魯上將有些急了。
“那我來說說吧。這些雄蟲並不是近日才失蹤,而且,他們的家人要麼已故,要麼就是已經不存在在聯邦公民的名單中了,對麼?”
此言一出,不光在座的議員們一個個驚訝無比,連守在直播前看戲的所有民眾們也是大吃一驚,直覺蘇港下麵即將要說的,絕對不會是小事。
而以利亞聽到這番話,則是瞬間冷汗出了一身,他雄父接到的舉報怎麼可能是這些事!他為什麼完全沒有聽雄父提起過?如果他知道這些舉報是多年前的失蹤案,他一定不會讓雄父拿出來在議會上說的!
看著麵色突然變得蒼白的以利亞,蘇港繼續把話說了下去:“以前,我曾經聽說過的,在有些星球,雄蟲是可以用來買賣的,甚至即便他們死去,剩餘的器官也依然可以賣掉。”
“然而買賣這些的源頭卻並不是星盜,而是一群被稱為收藏家的異族。”
“我曾經也很疑惑,什麼樣的蟲族才會將自己的蟲崽賣給收藏家,所以我回到母星之後,在失蹤蟲族dna對比庫中,找到幾隻和我一樣失去了雌父雄父的蟲族的名字,希望能夠在尋找他們這件事上幫到一些忙,因為我還依稀記得小時候在收藏家那裏見過的幾張同族麵孔。”
這件事倒也並非全部都是他編造等我。他小的時候,確實有雌蟲星盜想要將他賣掉,但被藍遠阻止,才讓他沒有淪落到異族手中。可是要說他見沒見過收藏家,其實也是見過的。
隻不過那時,他已經是星盜船藍星號艦長,和那些人做交易時,那些冷血動物看他的眼神他始終記得,至今想起來還覺令人作嘔。
因此,他推測那些人的收藏品裏,很可能也有蟲族,甚至是雄蟲。
所以,就在係統開掛為他提供了一些以利亞參與蟲族買賣的線索時,便想起了這件事。
利用萊斯利家的人脈,以及身為星盜對於暗網以及各方勢力多條交易暗線的了解,他逐漸摸出了全套的證據鏈,這一切肮髒交易背後的保護傘,就是雄蟲保護協會會長之子以利亞卡魯。
在證實這一切之前,連他都沒有想到,以利亞明明擁有如此多的資源,卻還是會深陷在罪惡之花裏不可自拔,這個渣滓簡直是無可救藥。
他看了一眼現在已經坐立不安的以利亞,冷笑一聲,繼續道:“然而巧合的是,我真的在對比庫裏看到了那幾張令我無法忘記的麵孔。因此,我想請問卡魯上將的是,為什麼即便舉報裏麵將這些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您還是不管不問,避重就輕,隻提法案,甚至將這些說成是雌蟲的錯,卻不願去調查這些問題呢1
被連連質問的卡魯上將臉上血色全無,站都站不穩,後退了數步直到撞上身後的椅子才堪堪停住,蘇港的話說到這裏,他哪裏還能不明白,那些舉報根本就是出自這隻雄蟲之手!
然而,此時依然從容不迫的雄蟲並沒有決定輕易放過兩人,他將冰冷的目光投向那個惡之源頭,擲地有聲:
“還是說,您心裏很清楚,這件事如果調查下去,就會發現您的公子--以利亞卡魯,就是這些交易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還有他庇護下的那些敗類,從事著這些喪盡天良的交易,將無數無辜的雌蟲,還有雄蟲,賣給那些惡心的異族1
而那些敗類裏麵,就有著藍遠曾經的雄主,他的雌父就是因為反抗了雄主的決定,才被奪走了蟲蛋,不僅遭到雄主的百般折磨,還險些被賣掉。
然而不幸的是,那枚可憐的蟲蛋還是沒有保住,悲憤交加又傷痕累累的藍遠這才選擇了叛逃。
而今天,蘇港終於將這些惡人都公之於眾。他看著所有在場的人一片嘩然,全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卡魯家父子,被這樁醜聞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時,仿佛是在印證蘇港所說的這些話,最高法庭的執法雌警們列隊出現在了大廳門口,在向議長大人和最高法官大人耳語了一陣之後,走向了以利亞。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曾經光芒萬丈,甚至剛剛還倨傲萬分,被無數雌蟲崇拜的小伯爵,像隻落水狗一樣,被帶出了議會大廳。
留下還站在座位前的卡魯上將像突然之間老了十歲,滿臉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