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分離(1 / 2)

在一片爆炸聲中,直達穿梭艙的電梯仍在不停向下運行著,而顯示樓層的控製麵板已經被雌蟲憤怒的砸碎,可是無論他如何用力地拍打電梯門,為了應對緊急情況而建造的堅固機械外殼都一絲不苟的執行著它的本職。

顧言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能,如此弱小過。雄蟲還在上麵,他還在上麵麵對著那滅頂的炮火,而自己卻要坐進穿梭倉逃走麼?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能!

他不甘心地捶打著牆壁,整個艦體晃動的越厲害,就意味著留給他的時間越少,他便越發瘋狂地想要從這裏出去,想要回到那個人的身邊,想要大聲喝斥他罵他,最重要的是告訴他,騙子也好,什麼也好,他都不允許他就這樣消失在自己身邊!

又是一聲巨大的轟響炸在艦體的深處,顧言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已經處於船體的中間層,聲響從更下方傳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那一聲巨震帶來的晃動恰巧幫助他震斷了電梯上方的一根繩索,使得所在的箱體開始減速,這也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而艦橋上,蘇港像是絲毫沒有受到爆炸的影響,他依舊站的挺拔,將手動駕駛的操作屏幕鋪展在自己麵前,下令將所有的護盾都撤掉,以各種刁鑽的角度躲避著對麵襲來的飛彈。

他似乎不僅僅是在駕駛飛船,他是還要讓這艘船在他的手下將作用發揮到最大,即使它看起來已是強弩之末,卻仍舊寸步不讓,隻要留給他一絲機會,他都會反擊到底。

此刻的蘇港既像是過去的他,可以肆意而瘋狂地享受戰爭,碾碎敵人的血肉來鎮壓自己的疼痛,卻又不像是過去的他,那樣毫無牽掛,那樣瘋的徹底。

如果顧言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會被嚇一跳吧,如果他發現自己從來都不是乖乖的被人保護的角色,而是一條沒有人會敢靠近的狂犬,會怎麼辦呢?

留下的幾隻軍雌似乎也被雄蟲的這種氣勢所震懾,根本不敢相信這是那隻曾經笑著跟他們說過謝謝,也曾哭著跟艦長說過對不起的小雄子。

不多時,飛船右側的引擎也被擊中,搖晃的機艙讓人難以站穩,蘇港看了一眼撤離進度,80,也許已經到時間了,顧言應該已經安全抵達了穿梭倉。

他語氣嚴厲地下達最後一個命令:“艦橋人員開始撤離。”

眾人震驚的看著做出決定的雄蟲,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

蘇港笑了:“怎麼,以為讓你們走就是輕輕鬆鬆地去活命?聽好了,你們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給我保護好你們的艦長,帶他離開,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他都不可以有事,聽到了麼。”

“。。。”

“聽到了沒1

“。。是1

一眾軍雌在雄蟲麵前像是被教官訓斥了的孩子,有的眼圈泛紅,有的別過臉去,有的最後想要向他行一個聯邦軍禮,卻被雄蟲凶狠的眼神打斷,隻能一一轉身離開,將最後的一片孤島留給了那個雖然沒有雌蟲那樣高大,卻強大的令他們都隻能仰望的背影。

終於,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這情形竟然讓他想起上一次自己這樣獨自站在駕駛艙凝望滿天炮火的時候,對麵的敵人還是他腳下的星塵號。

兜兜轉轉,如今的自己竟然可以心甘情願的和它一起同歸於荊

他將飛船最後的自毀程序打開,倒計時開始,在最後僅剩的一個引擎的推動下,戰損的星塵號向著對麵的龐然大物撞去。

由於開啟了手動模式,星艦便不能離開人的操縱,他注定是無法脫身,站在弦窗前注視著遠去的一個個穿梭倉,還有那與星塵號同在的,仍在竭力奮戰的機甲和戰機,倒是突然覺得這還算是個不錯的結局。

將剛剛修改好的布防圖發給了顧言之後,他想不出應該對祖父說些什麼,更是不知要給養父留下什麼隻言片語,所幸就關了光腦,坦然迎接死亡。

然而就在他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眼裏心裏都全是回憶中顧言的樣子時,一架暗紅色的機甲突然出現在了視野,擋在了星塵號前麵。

是。。。是阿提密斯?是顧言的機甲?!

這。。。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他為什麼沒有走?

眼看著星塵就要撞上去,阿提密斯卻依然不肯走,炮火擦著它的鋼鐵之軀而過,嚇的蘇港趕忙取消自毀程序,就在這失去通信的環境裏,和他對望。

落在阿提密斯身後的爆炸像是一顆顆炸開的煙花,他都替星塵號擋下來,一步都不肯不離開,但也絕不讓所站的地方受到一點傷害。

這是雌蟲最後的倔強麼?愛人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戰常不爭氣的眼淚滾落了下來,蘇港仰頭,不想讓自己哭的太過狼狽。

可是他又怎麼忍得住呢。因為他們兩個都是最無可救藥的傻子,拚盡全力地想讓對方活著,卻。。。怎樣都無法做到埃

他不知道顧言現在是怎麼想的,是要戰到最後一刻,然後用自身來做星艦的自毀能源麼?如果是,那他當然會奉陪到底。

既然都拒絕獨活,那還是如同最開始的約定一樣,並肩作戰直到最後吧。

曦還在機庫裏靜靜地站著,她是唯一一台無主的,也是最後仍在的機甲了。可是供機甲發射的艙道早已被損毀,蘇港用曦直接將機庫撕裂開一個口子,衝向了外麵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