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暮走到家裏,沒有了宋遠旬,房間一下空了不少,方昭暮甚至覺得自己家裏變大了。
他倒了杯水,又給自己切了一小塊蛋糕,慢吞吞地吃。這時候,Andrew又給他發了訊息來,問方昭暮,蠟燭點了嗎?
方昭暮想了想,還是回複他:“點了。”
“許了什麼願?”Andrew問。
方昭暮覺得今天好像被問了很多次願望,其實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哪怕的確是關於Andrew的願望,Andrew也並不一定可以幫上忙。
所以他對Andrew說:“許了很多,可是好像都不能實現啊。”
“說來聽聽。”Andrew執著地回複。
方昭暮看著Andrew的信息發了片刻愣,才一個字一個字打:“希望以前跟別人約定的事,能夠做成一兩件。”
過了沒有多久,Andrew就給他撥了語音來。
方昭暮接了。
“別人是說我嗎?”Andrew很直接地問方昭暮。
方昭暮在幫宋遠旬忙之前才和Andrew通過話,卻覺得很久沒聽見Andrew聲音了。
隻是聽到聲音,方昭暮就覺得心裏有很多不可以說出來的傷心和不甘。
Andrew應該在室外,有風、有樹葉搖動與汽車駛過的聲音,那可能是西雅圖特屬的背景音,讓方昭暮有些想往。
他也想像路過Andrew身邊的行人一樣,看到Andrew給他打電話的模樣,才有希望窺見一點點Andrew對他的真實想法。
“是的話呢?”方昭暮反問Andrew。
“如果是,”Andrew說,“我會帶你做的。”
“做什麼啊。”方昭暮悶悶道。
“不是想看三月上映那部電影嗎,讓我帶你去市區看生物展,”Andrew一件件給方昭暮報,“去水族館,要喂魚。要逛集市,要吃中餐,晚上要帶我在T校散步,白天再散一次。”
從認識到現在,方昭暮都沒聽他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
方昭暮靜靜聽著,心跳卻因為Andrew的記得,變得不規律起來,一周的壞心情也一齊跑走了。
想不到Andrew平時不聲不響的,跟自己聊天竟然會什麼都好好記住,也不知是單純的記性好,還是確實認真在聽。
方昭暮發覺自己真的是很容易被討好的人,因為他突然又開心得要命,覺得這個生日也沒有那麼差。
Andrew報完待辦事項,方昭暮很輕地問他:“那你說我們先做哪件啊?”
“先見麵吧。”Andrew說。
Andrew的答案完全找不到錯漏,方昭暮就笑了一下,十分期待地對Andrew說:“好啊,先跟你見麵。”
他又問Andrew:“你現在在街上嗎,下班了啊?”
“嗯。”Andrew簡略地說。
“你那邊冷嗎?”方昭暮說。
“不冷,”Andrew道,“你那裏冷?”
“很冷,我在室外排了半個小時隊買蛋糕,”方昭暮抱怨說,“剛才下了趟樓,風比下午更大了,不過蛋糕很好吃。”
方昭暮試探著說了蛋糕店的名字,又問Andrew有沒有吃過。
Andrew今天仿佛是突然間開了竅,對方昭暮說自己沒有吃過,又說:“見了麵我帶你去吃。”
“那誰排隊啊。”方昭暮低著頭拿叉子戳戳蛋糕,他咬著嘴唇,怎麼都沒法控製自己不笑。
“我排,”Andrew說,“你坐車裏等,我去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