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旬假裝自己嗓子啞了,把衣服給方昭暮穿,又跟方昭暮上樓吃蛋糕。宋遠旬手長腳長,坐在方昭暮房間裏,並不合適,宋遠旬還硬要坐下。
當時宋遠旬給方昭暮寫了字,好像是問方昭暮,有什麼願望。
方昭暮對生活瑣事的記性差,他都快要把宋遠旬的不好全忘光了,也忘了自己當時許了什麼願望。
或許是希望Andrew也別太醜吧。
方昭暮想著覺得有點好笑,不願意再想宋遠旬了,他想要回包廂了,就忽然有人從後麵抱住了他。
此人方昭暮已數月不見,視頻多次,日日電聯,方昭暮每天都覺得他很好了,但比來比去,仍舊是見麵這刻最好。
“吃完蛋糕了嗎?”宋遠旬問方昭暮。
他貼著方昭暮的耳朵,聲音近在耳畔,方昭暮抓著宋遠旬的手,說:“還沒有。”
“嗯,”宋遠旬親了一下方昭暮的耳垂,說,“本來想問你許什麼願。”
“問了怎麼樣,”方昭暮轉過身,看著宋遠旬,露台上沒別人,方昭暮又抬頭親了宋遠旬一下,問他,“宋遠旬同學今天準備幫我實現嗎?”
“暮暮。”宋遠旬按著他的肩膀,把他轉回去。
前方幾棟連著的高高的商業樓的外立燈光一齊變了顏色,從東往西,連出一個特殊的扁圓,圓中間是銀色略帶金色的銀核,藍色與銀色的光,延著銀核,像螺旋一樣向外暈開。
如同像將兩千億顆恒星與星塵從空中摘下,重新拚出地球所在的棒旋星係。
“月亮應該在裏麵,”宋遠旬說,“自己找一下。”
方昭暮看著宋遠旬在夜裏給他造出來的銀河係,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餐廳裏的人斷斷續續擁到露台上看對麵的銀河,宋遠旬放下搭著方昭暮肩膀的手,站到他旁邊,陪他一起看。
過了一會兒,宋遠旬又開口叫方昭暮,方昭暮轉頭看他。
“我學分修滿了。”宋遠旬說。
方昭暮愣了一下,問宋遠旬:“你不繼續念了嗎?”
“以前打算再上兩年學,”宋遠旬看著方昭暮的眼睛,並不邀功,沒藏可惜的情緒,他說,“現在等不及了。”
夜是黑的,露台上的地燈與壁燈散出柔和的光,讓他們堪堪能看清對方的臉。
“回去吃蛋糕吧。”宋遠旬說。
宋遠旬眼睛裏印著他送方昭暮的星星月亮,他和方昭暮第一次見到他時,樣子一模一樣認真,也一模一樣驕傲。
宋遠旬想帶方昭暮往餐廳裏走,方昭暮不動。
“不要回去了。”方昭暮說。
方昭暮很少會做這麼任性的事,但還是給他最好的朋友打了電話,謊稱自己不舒服,讓他們自己去玩,KTV包間訂好了,單他會買。
人造銀河為熱戀情侶停留了三十分鍾,高樓燈光都恢複原狀後,方昭暮便拽著宋遠旬去樓上開了間房。
困難不是沒有,困難很多,暴風暴雪,家庭父母。
可是喜歡更多,有無法割舍的苦戀,和黑燈瞎火都敢跟著他走的盲目。跟宋遠旬在一起方昭暮每分每秒都頭腦發熱,考慮全都多餘。
猶如倏然回到一年前的生日。
方昭暮重新戴好幸運耳釘,打開航空公司官網,買下了西雅圖往返的打折機票,收拾行裝,起飛降落,再睜開眼睛,見到了最喜歡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