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雪天路滑原本就兩日的路程,走了四日才到,馬車停靠在路邊,湛玉走向懸崖邊被大胡子一把拉了回來;
“別走那麼近。”
湛玉投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想看看這懸崖有多深?”
易容成大胡子的湛修喆目光深遠的說著;
“當年蘇燮夫婦和長子的屍首均被找到,是蘇老夫人親自認領的。”
湛玉有些落寞,如果真如大胡子所說,那他絕無可能是蘇家的孩子,到底是太皇天後騙了他?還是師傅騙了他?
烏蚜和風影各自走了一圈回來,烏蚜道;
“看了一圈都被雪遮蓋了,根本看不出什麼痕跡,王妃隻說要來暮蒼山,卻也未說來暮蒼山做什麼?這麼大的山難道要一點點搜嗎?”
湛玉搖了搖頭;
“咱們去暮蒼山書院看看。”
湛修喆聞言不知為何?心中升騰出異樣的感覺,但是很快被他壓下,跟著湛玉他們上了馬車,風影繼續趕路前行。
馬車上,湛修喆回憶起在暮蒼山書院讀書的情形不禁令他懷念,想到蘇燮這個溫文爾雅與世無爭的先生時,歎息了一聲,湛玉問道;
“獵戶大哥?你怎麼了?”
易容成大胡子的湛修喆開口;
“來時聽將軍說起過關於蘇燮的事,來到此處忍不住感歎。”
湛玉點了點頭說;
“是呀!我也聽將軍說蘇大學士是三甲狀元,高中後無心做官,是天聖帝愛惜人才,才給了個翰林大學士的虛職官銜,放他縱情山水,任意自由,暮蒼山書院是他感念皇恩才開辦的,隻為能給大舜多培養出些賢能之人。”
烏蚜不解道;
“這樣的一個人?又會是誰非要致他們一家三口死地?”
湛玉歎息;
“是呀!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又會得罪了誰呢?”
易容成大胡子的湛修喆沉聲道;
“或許不是得罪了誰,也有可能擋住了別人的道?‘’
湛玉點了點頭想到義父的話輕歎;
“不是一家三口,是一家四口,隻不過蘇阮玉命大活了下來。”
不知是話題太過於沉重,還是其它?車內在無人說話,湛玉暗道怎麼就忘了讓將軍幫忙查查義父了?
馬車停在了四根石柱前,上麵的匾額似是多年沒有修繕,被積年累月的風吹雨殘,已是破敗不堪,根本看不清上邊的字。
昔日求學之地今日變成這般,湛修喆惆然若失,而湛玉心中莫名悲戚,不自覺的落下淚來。
烏蚜道;
“這裏就是暮蒼山書院嗎?”
風影點了點頭;
“馬車隻能停在這,爬上這九十九階台階就是暮蒼山書院了。”
湛玉率先邁步,每走一步他都覺得心口鈍痛,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止不住的流。
湛修喆察覺出他的異樣,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身體做保護狀,生怕他一個不留神踩空了台階跌倒。
墨黑色的大門緊閉,雕梁繡柱好不氣派,湛玉拾起門環輕輕扣了三下,風影道;
“湛玉,這裏空置了多年,裏麵沒有人?”
湛玉知道,可他就是想敲門,還想說一句我回來啦。
湛修喆看著湛玉哭紅的眼睛,心疼道;
“咱們進去看看?”
“嘎吱......”一聲,
門被風影打開個可過一人的縫隙,四人進入印入眼簾的是個寬敞明亮的大院子,雖然荒廢十年,可單看廊下的那一根根楠木,就知道當年這裏絕對是另外一番景象。
湛修喆仿佛聽到了朗朗讀書聲,恍惚間那個身穿青色長袍,身長玉立的男子,正單手持書,嘴角含笑的看著他微怒;
“修喆,你遲了?還不快些過來。”
湛修喆猛的穿了出去,跑到正房內坐到了滿是灰塵的椅子上,張口念道;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定;”
三人被大胡子的舉動嚇的目瞪口呆,湛玉連忙上前,被風影搶先了一步到達,拿出瓷瓶放到湛修喆的鼻間,片刻後湛修喆抬眼望向風影一臉莫名?
湛玉此時也跑了過來,剛要給大胡子把脈被大胡子避開;
“小郎君無需費心,我已經無礙了。”
院子中的烏蚜看著這一切,她明明用了幻影香,為何湛玉能避過,想到此處目光灼灼的看向湛玉,漏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
湛修喆不讓湛玉診脈主要是怕自己被識破,意識到自己中了算計,不用想他都知道除了烏蚜還能有誰?心道虧得自己跟來了,這個烏蚜果真是個不簡單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