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希徹走出房間的身影,臉色漸漸平緩下來的宋芳菲眼神裏麵滿是怨毒神色,不能再這樣拖拖拉拉下去了,在丈夫將韓氏真正的權利交到他手中之前,她必須得盡快想個辦法讓曦晨取而代之了。

在韓希徹回到家中之前的一段時間裏,向槿諾都在恪盡職守地一個人打掃著書房,福嬸她們要求幫忙,統統都被她給拒絕了。

那堆四下散亂的文件令她收拾的焦頭爛額,一張張的撿起來,再一張張地按照頁碼排好順序,看的眼睛都快要花掉了。

韓希徹每天都要看這樣多的文件,簽這樣多的字,也真是有夠辛苦的……不過,從某些人的立場看來,能夠每天都這樣辛苦,說不定也是一種幸福。

歎口氣,向槿諾又想起了韓曦晨,同樣都是韓老先生的兒子,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卻要去同掃地大嬸們混在一起,這些公司的文件,說不定韓曦晨連看一看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她正感傷的時候,一股熱氣忽然噴到了她的後脖頸上。

“你在歎氣什麼?”

向槿諾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文件又險些灑了滿地,於是惱怒地轉過身,瞪了一眼身後的人,“你是幽靈啊,走路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還真會惡人先告狀,他一貫就是這麼走路的,剛才明明就是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想的發起了呆,所以才沒有聽見的吧。

難道……她在想的人是韓曦晨?韓希徹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

“這些,還有那些,都已經整理好了。你自己看一下對不對。”向槿諾指了指桌上並列排放著的幾疊文件,看到對方的臉色之後有些感到莫名其妙。

她又沒有做什麼,他一張臉就黑的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錢不還一樣,這種喜怒無常的人,如果是在以前遇到了,她一定會躲得遠遠的,以免惹禍上身。

在向槿諾側下頭的時候,脖頸上一枚暗紅色的吻痕露了出來,將她的肌膚映襯的更加瑩白如雪,看得人有些心猿意馬。

好在在他徹底心猿意馬之前,他的視線瞥到了桌上的那堆文件,想起今天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工作要處理,韓希徹的心裏就變得更加陰沉。

看了幾行字,韓希徹側過視線,“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呃?”本想等他解決完這些文件之後再開口的向槿諾,冷不丁地聽到他這樣問,想說的話脫口而出,“我想知道,曦晨他……你真的讓他去負責後勤了麼?”

又來了,韓希徹的臉色登時落滿了一層冰霜,原來她等在這裏,就是為了要問曦晨的事情。

“是又怎麼樣。”他低頭繼續看文件,聲音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

“我想知道為什麼。”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韓希徹的態度很明確,隻是在敷衍應付自己,但這答案卻不是她想要的,向槿諾鼓起勇氣,認真說道:“就算你討厭你的小媽,可曦晨他是無辜的。”

“咯啪”。在韓希徹的眉心猛地蹙起的同時,指間響起一聲細微而清脆的響聲,手中臨拿來用的一次性簽字筆竟被他給捏壞了外殼。

如果曦晨是無辜的,那麼他呢?

那個女人帶著已經懂事的兒子,堂而皇之的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進駐了那個原本屬於他的幸福家庭,從此他的母親就被這個他所喚作小媽的精明刻薄的女人所取代。

如果說,韓曦晨因為私生子這個自己所不能選擇的身份而無辜,那自從母親死後,日日夜夜都被幻覺所折磨的他,年少時就一個人獨自承受了巨大悲痛的他,又算不算無辜呢?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些令自己心煩意亂的念頭壓下去,將視線移回到手中的文件,語氣冰冷到聽不出任何感情,“不管你怎麼說,曦晨在公司裏的事情都不會有任何變動。”

房間裏的氣氛徒然變得怪異起來,從向槿諾問出那句話開始,這屋子裏麵就像是漫上來一陣濃重的霧氣,讓人覺得沉悶到透不過氣。而處在這股霧氣最中心的韓希徹,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壓滿了冰雪,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火山。

為了避免火山爆發的慘狀降臨在自己麵前,向槿諾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地悄悄溜出了韓希徹的書房。

回去自己的房間之後,翻來覆去的向槿諾難得的失了眠。

就算沒有私人的感情攙雜在裏麵,韓曦晨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向來秉持著有恩必報信念的向槿諾,想到腦袋發痛都想不出一個可以幫他的辦法。

突然間,她腦中靈光一閃,如果不能幫忙的話,那麼,陪他一起同甘共苦的話,也算是在報答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