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聶原起床上廁所，卻看見白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嚇我一跳。”他捂住心髒，深吸一口氣：“有什麼事？下次能不能先敲個門之類的？至少對我這個情報部門主管有點尊重。”
屋裏，顏玲睡夢中的呢喃響起。
聶原的呼吸卻有些停滯。
“我要組織在蒸汽島上的產業名單。”白用槍抵住聶原腰間：“包括那些見不得人的產業。”
白想看看，所謂正義的救世軍，究竟在暗中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唉，看來那台電腦說中了啊。聶原歎氣。他知道自己此刻沒有可能從白手上逃脫，傑克不在，顏玲根本不擅長戰鬥，自己更是個普通人。
所以按照白的要求去做吧，這家夥多多少少還會顧及下曾經的戰友情麵，透露下保密等級較低的消息給他好了。
白的叛逃對聶原來說是意料之中的，但他沒想到會是因為這種原因。
救世軍曾經被李樂吐槽為觸手怪。到處都能看見他們的分支。但說實話，他們的力量有點分散，對那些分部的監管不是很好。
他們的目的是拯救這個世界，卻沒有具體到拯救這個世界的每個人。
被拯救的會感謝他們，被犧牲的……已經不能說話了。
白看著聶原拿出來的資料，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他看著這上麵關於奴隸貿易，黑幫交易的內容，有些不敢相信。
“這裏是蒸汽島，想要快速賺錢路子就那麼幾條。而且很多生意都是為了在惡魔家族那邊埋線……”聶原見他情緒不對，想說點什麼緩和下氣氛。
白把槍口對準聶原：“我想我明白了。大家理念不同，那就分道揚鑣吧。”
他不傻，最近組織對自己的疏離和提防白能感受到。但他卻一直因為身為救世軍成員的責任和對組織理念的堅定而保持著忠誠。
然而再多忠誠，隻要你一直不珍惜，他遲早也是會被消磨幹淨的。
黑暗之中，白消失了。
聶原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剛剛出現的傑克說道：“你是才來，還是算好時間現在來？”
“有什麼區別。”黑笑了笑：“你還說我不夠心狠，現在看來他才是真正的不夠心狠……不然你早就死了。”
“這麼心軟咋當殺手的？”聶原撇嘴。
黑：“這個時代，該殺的人很多，隻要組織願意用心安排，他會是很好用的一把刀。可惜他們卻選擇相信那個破電腦。”
“我覺得那個電腦挺準，就是委員會的使用方法不對。”聶原撇嘴。
“到時候我們可以再提意見。”黑轉身消失。
白站在霧氣之中，卻忽然感覺自己無處可去。他想起李樂和楊琪欣等人開辦的孤兒院，又想起在棍棒之下哀嚎慘叫的夏茉。
他摘下自己的麵具，呼吸起了充滿油煙味的空氣。
不遠處是一座教堂，大晚上的，教堂裏沒有人在活動。隻剩下屋頂的十字架和屋裏的神像。
白看著這一切，重新戴上麵具。然後消失於霧氣中。
如果救世軍無法代表正義，那麼我就自己來。反正就是殺人而已，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在這片霧氣之中，殺人就是最大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