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而過, 殷池修卻隻能聽到自己胸膛裏狂跳的心跳聲。
樹下的黑衣人忽然拖拽著一個人過來,正是被捆得死死的,嘴裏還塞了麻布隻能發出陣陣嗚咽聲的燕翎。
燕翎的腳崴到了, 行動力大大受阻, 她還沒掙紮幾下就被綁住了手腳,嘴裏那團布塞得老深, 都快抵到喉嚨裏了,讓她止不住想幹嘔。
此刻乍一看到殷池修的身影,燕翎驚得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係統這個狗東西果然不靠譜!
本來她是想讓係統給殷池修傳信, 讓他別來的,怕皇帝有什麼陰謀要害他。
她不想他再為她受傷了。
殷池修轉瞬間從樹上飛下來,鋒利的劍尖抵在地上,他一眼就看到燕翎脖子上那道血痕, 瞳孔驟縮, 看向那黑衣人的眼神也瞬間變得陰狠, 恨不得當場將他剝皮抽筋了。
隨著殷池修從樹上下來, 周圍的弓箭手也瞬間調節弓箭的方向,無數閃著寒光的利箭指著下方的殷池修。
黑衣人見殷池修果然十分在意這個女人,冷笑一聲, 抽出身側佩戴的長劍, 架在燕翎的脖子上。
燕翎:“……”
什麼仇什麼怨啊。
明顯感覺脖子被劍身刮過,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嗚咽一聲。
黑衣人壓根不理她,朝殷池修挑釁道:“考慮得如何, 用朱雀令的鑰匙換你的女人,怎麼著也很劃算吧?”
樹林深處,一襲玄衣的皇帝靜靜站著樹下, 透過樹枝間隙凝望著那道白色的身影。
身側一名暗衛忽然來報:“啟稟聖上,我們搜遍了謹王府,並沒有發現那枚鑰匙。”
皇帝看起來並不驚訝,眉宇間依舊溫溫柔柔的,眼睛也不眨地望著不遠處與黑衣人交涉的殷池修。
這麼重要的東西,他自然是隨身帶著的。
他太了解他了。
須臾,皇帝輕聲開口:“東西一定在他身上,去,給朕抓活的,別傷著他。”
暗衛一臉為難。
要抓活的,那他們鐵定活不成了。
笑死,根本打不過啊。
暗衛卻不敢多說什麼,連忙過去傳話。
燕翎嘴裏塞了布,根本不能靠嘴炮來擊退敵軍,隻能在心底不停呼喚著係統。
許是與係統綁定時間長了,她現在可以不出聲也能召喚出係統。
一陣隻有燕翎能看到的藍光幽幽閃過,一個長著雪白小翅膀的小團子驟然出現在她眼前。
燕翎大喜,立即在心裏飛快道:“係統,有沒有什麼超強的迷藥,最好能把這裏所有的黑衣人都藥倒那種,或者煙霧|彈也可以!”
小團子為難道:“宿主,想藥倒這一大片黑衣人太難了,我沒有這個東西啊……”
燕翎也知道自己有些異想天開。
嘴裏的布塞得她實在難受得緊,她拚命頂著舌頭卻還是沒能將布團吐出來。
杏眸一轉,燕翎忽然臉色一變,憋著氣讓自己的臉頰瞬間漲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艱難地喘著氣,似乎被堵得有些氣不順。
她一邊喘著,一邊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旁邊挾持她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見她突然不對勁,還以為她要窒息而死了,趕緊把她嘴裏的布拽出來。
若是這個女人出了什麼事,他們就再也沒有籌碼和殷池修談判了。
燕翎終於可以張嘴呼吸了,嘴巴都被繃得有些發麻,她連忙動了動嘴巴讓臉部肌肉活動一下。
身旁的黑衣人還以為她要搞什麼鬼,手裏的劍又送了幾分:“老實點!”
遠處的殷池修目光擔憂地望著一臉虛弱的燕翎:“阿翎……”
燕翎知道黑衣人不會真對她動手,因為他們打不過殷池修,所以才會用她做人質,她若是有個好歹,以殷池修的性子,他們絕對討不到好處,甚至可能全部喪命於此。
隻不過她不知道,除了現在出現的這些弓箭手,還有沒有其他埋伏的人。
燕翎側目嗔了黑衣人一眼:“我都被綁成這樣了,還能幹什麼呀?”
黑衣人看了眼她身上捆得十分結實的麻繩,嘀咕了一句:“也是。”
隨後他又看向殷池修,“怎麼樣,想好了嗎?”
燕翎忽然道:“誒,你聲音太小了,他耳背,聽不見的。”
黑衣人:“……”
殷池修:“……”
燕翎:“你要靠近一點,你看這林子那麼大,風一吹,誰聽得見你說什麼呀。”
黑衣人冷哼一聲:“少打什麼鬼主意,再囉嗦我先送你上路!”
就在這時,燕翎忽然笑了一下,黑衣人被她笑得毛骨悚然,連握住劍的手也忍不住抖了抖:“你笑什……”麼?
他話還未說完,隻聽地上傳來一陣悶悶爆炸聲,腳下的土地突然坍塌,下一瞬,整個人驀地掉到一個大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