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帛不是他殺的,是管聰動的手,可即使沒有管聰宋帛也活不了。
宋帛當年被人砸了腦袋,倒在了血泊中,然後被管聰拖進了距離煙花廠幾千米的後山腳下一個偏僻到早已被人廢棄的另一個備用倉庫,他還從外麵上了門鎖。
這一切,宋帛都在背後親眼看著。
管聰最後的模樣,馮智還清楚的記得。
那時的管聰扒著山腳下的牆根,他知道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淺,胸腔像被密封在塑料袋中,悶疼。他說:“馮智,你也……跑不掉的”。
這句話是宋帛最後說給他聽的,沒想到自己竟然也用上了。管聰後悔了,他後悔在馮智說要合夥大賺一筆的時候,他掙紮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想起那天,管聰被人堵在自己和他租的房子裏麵,被人揍得快隻剩下半條命。馮智從外麵進來,看見屋裏一片狼藉。沉默的掏了一根煙,點上,一腳踢走了腳邊地上半散架舊到生鏽組裝椅子。將煙送至嘴邊一口入肺,然後過了好久才耷拉著腦袋,沉著臉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這種日子你過夠了嗎?”
拋下的誘餌就這樣在管聰心裏紮了根。
管聰窮了一輩子,也為生活掙紮了一輩子。“真想回娘胎裏重新投一次。”
“管聰,我們大賺一筆吧,賺了就各自跑路。”馮智幾年前因為穆朗的拜托陰差陽錯的進入宋帛的廠子,其實從那個時候就有了這個心思的:他想要這個廠子,準確來說是毀了這個場子。
因為宋帛就是靠著這個發的家,除了這個原因還是因為宋帛的妻子:趙敏。他早就認識趙敏,但趙敏卻不認識他,從她還未嫁給宋帛時他就已經像一個影子一樣時刻關注著她。
“我隻要廠子,宋帛的賠償款一分不少全歸你”他要這個煙花場子然後親手毀了它,這宋帛的一輩子額心血,他以此為的驕傲,他家庭的支柱來源,這一切馮智都要親自一手全毀了。
宋帛沒了這些,他就什麼都不是!
起初管聰並沒答應隻是搭腔的問了句,“宋帛的意外賠償款大概是多少?”此刻的他還在猶豫。
“少說三四十萬,多的話七八十幾萬,有了這些錢,你欠的那一堆債也就不用愁了”
管聰拎起窗邊僅剩半瓶的酒瓶,仰頭一口悶了,他知道一旦和麵前的這個人並肩,他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可現在別說是回頭路他早已經無路可走了。“你想做什麼?”
“你不用管,幫我把他引到後山腳下一處廢棄的廠房裏麵鎖上門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不是不用問了,因為故事到此就可以結束了。
直到管聰在自怨自艾和不甘心中最後一秒閉上眼的時候,他才隻知道一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合作,全都是馮智單方麵的操控著他而已。
管聰到最後都沒能想到:馮智的最後一步是炸了整個煙花場,更沒想到的是他會過河拆橋。
最後一秒,管聰的魂魄和宋帛的也不過隻有一牆之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