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
任傑一家人全都看著床上的男子,麵色極為緊張。
隨行而來的救護人員看了看發問的任傑母親,隨即又將目光落到了齊林身上,顯然是在猶豫該不該說。
看到救護人員這個樣子,任傑的母親已經淚如雨下,小晴抱著弟弟緊緊的咬著嘴唇,而齊林則歎了口氣問道:
“他能活嗎?”
“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活下來的幾率……不是很大。”
聽到這話,任傑的母親忽然止住了哭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的盯著醫護人員道:
“那也就是說,還有機會了?”
醫生沉默了數秒,隨後點點頭道:
“有機會,但是幾率不大,失血過多、傷口感染、筋腱壞死,即便能救活,也得丟兩條腿。”
齊林眉頭一挑,隨即將目光落到了他的腿上,而任傑母親神色暗淡。
醫護人員看了他們一眼,接著道:
“以現在的醫療條件,救活他的幾率極小,他的大腿肌肉組織以及筋腱已經壞死,截肢是必然的事情,而且即便是截肢保命,也必須要快,否則再過一會兒,我們連手術都可以省去了。”
“那就快啊,救人要緊。”
齊林急忙給醫護人員做手勢,而齊東平忽然拉住了他,用眼神比了比站在樓梯口的三人,這時候醫護人員也看向他們三人問道:
“病人現在情況危急,需要就地進行截肢手術,但病人昏迷不醒,現在需要你們家屬的同意,我們才會做手術,而且即便是現在做手術,也依舊有很大的可能讓病人死亡,請好好考慮。”
齊林又歎了一口氣,走到牆邊,讓那母子三人能夠看清床上男子的全貌。
“安林啊……安林……”
男人的妻子踉踉蹌蹌的帶著兒女們來到了他的床前。
女人手中抱著滿月的嬰兒,身旁跟著拉著弟弟的姐姐,此刻全都圍攏在床前,除了女人一直在喃喃的叫著男人的名字,他的兒女們全部都低下頭保持沉默。
“呼……”
齊林又歎了一口氣,齊東平也跟著歎了口氣,同時給他使了使眼色,二人就這樣走下樓去。
“我其實是孤兒院出來的。”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齊東平忽然掏出了一根煙點上,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齊林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道:
“我現在……嗬嗬……”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窗外,已經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的街道,此刻因為裝甲車的響動,又開始有喪屍圍攏了,不過這些零星的喪屍,才剛剛走進,就被戰士們用匕首或長刀給梟首。
“我以前挺羨慕有家庭的人……隻不過現在突然來了個末日,卻忽然感覺,一個人也挺好的,至少了無牽掛,我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我手下的兄弟們。”
齊東平的臉也始終看著外麵,神色古井無波,但語氣卻如同講述心酸往事般,帶著澀意。
齊林就這樣看著他,忽然感覺比起自己,似乎眼前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更加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