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個炸彈炸出這麼多下水道裏的蟑螂。”
在花禦跟在伏黑惠的身後準備悄悄了解他的時候, 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在花禦的前方響起。
“…?”
伏黑惠滿頭冷汗,渾身僵硬。
他不敢相信他自己被咒靈跟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
“五條…先生?”
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一樓陰暗狹窄的樓道。
當伏黑惠循著聲音看過去的時候,他看見那個身材高大的白發男子帶著一個白發少年, 從被破開的窗口從容的走了進來。
伏黑惠一愣:“還有…狗卷前輩?”
“棘。”
五條悟的眼神陰戾的盯著站在陰影處的花禦,男人伸出大手輕輕的摸了一把狗卷棘的頭發。
“想去的話就去吧, 她應該就在天台, 這裏交給我就好。”
“………”
狗卷棘看了看花禦,又轉頭看了一眼五條悟,紫色的雙瞳中有著猶豫,但是更多的事堅定。
少年吞了吞口水,認真的朝著五條悟點了點頭。
隨即,他頭也不回的朝著樓梯的方向跑了過去。
……
“…接下來…”
五條悟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回了花禦的身上。
男人微微眯起了雙眼,嘴角勾起一絲輕鬆的笑容。
他朝著伏黑惠遙遙的伸手,緩聲道:
“惠,到我身邊來。”
………
………
【碰!!!】
樓下傳來了震耳欲聾,宛若爆破的聲音。
“?!”
正要對甜甜發起攻擊的真人, 恍然間神色大變。
咒靈睜大了雙眼, 不敢置信的看著一樓的方向。
“?”
還沒有等甜甜和虎杖答應過來什麼情況的時候,真人麵色陰晴不定,眼神中充斥著極為強烈的求生欲,竟然不在理會他們二人———直接轉身從樓上跳了下去!
“等等!!”
虎杖悠仁震怒。
少年神色惶恐和不安。
他幾個快步走到天台邊緣, 伸頭向下看去, 想要尋找到真人的蹤跡;可是最後, 也隻是看到了一攤史萊姆一樣的東西滑進了下水道裏。
“……”
那一瞬間。
虎杖悠仁的臉上空洞而又死寂。
良久。
他蒼白著臉慘笑了兩聲。
“哈哈, 到最後竟然是什麼都沒有做成。”
甜甜:“虎杖?”
她看虎杖悠仁情緒不太對,一時間不敢耽擱太多,連忙快步走向虎杖。
“!!”
眼看著身後的少女走的越來越近, 虎杖神色越來越絕望。
到最後,這個少年雙手緊緊扣著天台的邊緣,他一咬牙,臉上的表情變得決絕———虎杖悠仁健壯的手臂狠狠的翻過天台的圍牆,身體朝著高樓的另一側倒去。
“……”
虎杖悠仁臉上無喜無悲。
在最後的時刻,他目光幽幽的盯著樓下平坦的地麵;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這個沒有殺掉任何人的孩子。
決定殺死他自己。
………
………
“!!”
虎杖悠仁的墜落停了下來。
少年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將他那雙混濁的金瞳洗刷的晶瑩剔透。
一股巨大的束縛力捆綁在虎杖悠仁的雙肩上。
“………”
當虎杖悠仁的意識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他看到那個不知名的少女正雙手環繞在他身後,將他小心翼翼的從天台的邊緣拖拽了回來。
虎杖悠仁雙眼通紅,一股股波濤洶湧的淚意不斷的衝擊著鼻腔,讓他鼻頭發酸。
也就是在這一刻。
他突然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個人崩潰了起來。
“夠了!放開我吧!至少讓我決定我自己的命運!”
少年大力掙紮起來,但是無論他怎樣掙紮,甜甜的力量固若磐石,讓他無法從她的懷裏脫出。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麼?”
虎杖悠仁大吼。
“真人先生說過了,隻要吃下了手指,我的人生就已經結束了,即便我自己不結束一切,也會有人來殺我。”
“既然都要離開,為什麼不讓我自己離開?”
“你們連我最後的權利都要剝奪麼?”
“噓…噓…”
甜甜一手嘞著虎杖悠仁的肩膀,一手不斷的撫摸這虎杖悠仁的頭發,試圖安撫他。
“不要怕,不要怕。”
“沒有任何人要殺你,誰也不會傷害你。”
虎杖悠仁崩潰道:“騙人的!全部是騙人的——!你!還有真人,還有爺爺!都是騙子!”
“放我走吧,我求求你們了。”
少年一轉憤怒的語調,整個人開始卑微的哀求。
聽上去就像是求饒。
“我真的——真的很累,讓我休息一下吧。”
接下來,虎杖悠仁開始語無倫次。
“我,我從一個星期前就沒有好好休息,我真的太累了,一直找他、我、我到現在沒有找到任何人,我沒有家了;我沒有爺爺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已經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都是我的錯…我的爺爺、我的爺爺…我完了,我已經完了…”
說到最後…虎杖悠仁泣不成聲,口齒不清伴隨著哀嚎,像是獸類死前最後的嘶吼。
沒有繼續下去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