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放帶著鍋和米回到後院的時候,悟空已經把馬車備好。這猴子曾經可是天庭的弼馬溫,天馬都被他馴的服服帖帖,更不用說這凡馬,哪裏頂得住他一身的“官威”。
等王放上了馬車,悟空對著院牆吹了一口氣,院牆倒塌;再吹一口氣,前方的火全部熄滅。
一條通道直通村外。
悟空跳到馬背上,扭扭身子對著馬屁股輕輕一拍,馬拉著車就順著清出來的道路跑了出去。
王放在車廂裏,用撿來的磚塊把鍋支起了,又把米倒入鍋中。沒有水,讓悟空施展法術弄來一些熬粥水;沒有火,讓悟空在鍋灶下放了一個無根火。
火很快把鍋裏的水燒開,米粒在水花裏翻騰著。
等著粥熬好的王放看著躺在身邊的薑小芝。百年人參的藥效逐漸起來,她的皮膚有了一點紅暈,嘴唇也從紫色變成了白色,吸氣雖然還是微弱,但也算平穩。
“謝謝你,悟空。”王放由衷的道謝。
這個晚上對他來說,真是奇異的一晚。
跨坐在馬背上的悟空說道:“王師……雖然在繪卷乾坤中俺老孫是天生地養,但在這個世界,我就是因你而生。沒有你就沒有我的繪卷乾坤,我就不知道我從何而來。
因此我尊你為王師。
我很想看我那後麵的故事是怎樣的精彩。你若想謝我,就把俺老孫那繪卷乾坤補全吧。
出來這麼久,有點想我那些孩兒們了!
這馬已經被我馴的極為聽話,車也上了直道。我先回花果山,有什麼事……你再喚我。”
悟空生性灑脫。說完之後,一張長長的畫卷在他周圍盤旋而出,悟空的身子散成一片星光鑽入畫卷中。
然後一丈多長的畫卷飛到王放的麵前,又一層層卷成一個卷軸,接著就忽的消失不見。
晚上的直道隻有這一輛向郡城行駛的馬車。兩邊是模糊的樹林,吱吱的蟲鳴聲此起彼伏。
越來越遠的大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露出黑色的輪廓。而山腳下,燃燒的村莊映紅了一片天空。
王放任由馬車自己行駛,直道平整算不上太過顛簸。
他輕輕扶起薑小芝,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拿起瓷碗從沸騰的鍋裏盛出一碗粥,又用勺子攪動使粥涼的更快。
待感覺溫度適宜的時候,王放舀出一勺粥,慢慢的放在薑小芝的嘴邊,說道:“小芝……小芝……能聽到嗎?張開嘴吃點東西。我們快到澤郡了,你很快就會好的。”
“哥哥……”薑小芝囡囡囈語,在感受到嘴邊的熱粥後,本能的把嘴張開。
……
倉皇逃命的顧四郎,攜家帶口跑到村外的高崗上。被趕出來的村民們都聚集在這裏,看著自家的房子被火海吞沒。
罵聲不斷,哭聲不絕。
顧四郎身邊也傳來的哭泣聲,是他的妻兒抱在一起坐在地上痛哭。
家沒了,所有的東西都沒了。
一家人該如何生活?
山風吹著熱浪撲來,刮的顧四郎耳邊火辣辣的疼。他的斷耳雖然經過上藥和簡單的包紮,但跑了一路又滲出血來。
“王放!”看著在火光隱現的屋角,顧四郎恨的咬牙切齒:“毀家之仇,斷耳之恨,我顧四郎與你不共戴天。我這就去澤郡報官,告你勾結妖族殺我村民!”
顧四郎麵對燃燒的山村發下誓言,然後就要尋那些逃出來的村民,一起前往澤郡報官。
可是他突然發現,一直響在山崗上的哭喊上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四周隻有自己妻兒的涕零。
顧四郎回頭看去,接著眼前場景讓他猶如被雷電貫穿,整個人僵直在那裏。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腦中一片空白。
在顧四郎的麵前,所有逃出來的村民全部倒在地上。他們麵色鐵青,眼睛大張,有汙血從七竅流出。還有沒有死透的村民,張著嘴巴,想要喊叫但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