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從前種種，還是快樂的時光多啊，雖然顧小姐很是黏人。但是那個時候的陸總，就算冷，也還不是冷到骨子裏的。因為很多時候，他會發現他眼底的暖意。
記得那次，顧小姐等陸總加班等得睡著了，他拿著文件想要進來簽字，生生就頓住了腳步。陸總就在顧小姐旁邊的位置看著她，看了很久，最後還拿過一旁的衣服，輕輕地蓋在她身上，那嘴邊寵溺的笑把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隻是如今……人都生死未卜，也隻能是一聲歎息。
“說完了？”陸景琛掐滅煙頭，“那艘船查得怎麼樣？”
“還在查。其他當日經過的船隻都已經排查過，隻有這艘船……陸總，照理說起來不應該這麼久都查不到，我總覺得有什麼問題，像是有人刻意地不讓我們查到什麼。現在指向的線索在美國……”
“美國……”陸景琛翻轉著手裏的打火機，“你再去跟進楚晗的事。”
“是，陸總。那傅小姐這邊……”
“站得越高，摔下來自然越疼。最可怕的事情，是在若有若無的希望中等待，感覺自己不斷地往上，卻始終都在雲霧之中往上，每天倍受恐懼、猜疑、不安、期盼的折磨，然後有一天……忽然就墜入萬丈深淵，那才叫真正的痛。”
言宴在心中默默讚同，對於像傅子珊的那樣的女人，這算是最為狠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崩潰的模樣。
隻是顧小姐……若是不在了人世，似乎一切都沒有了意義。言宴看著陸景琛棱角更為分明的臉，碾過心疼。
***
“啪！”巨大的花瓶砸落在地，一片片地碎裂開來，接著又是幾個花瓶碎裂的聲音，黎叔在一旁有些忙亂，“這是怎麼了，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傅子珊轉身跑上樓，“砰”地一聲，房門關得震天響，她一個人趴在床上，狠狠地哭起來。
為什麼？她其實不是這樣驕矜的性子，也許是這一年了，沒有了顧晚，而陸景琛身邊又沒有別的女人，她對他的念想，更深了。所以，心才會又亂又痛，經常會不知所措。
可他從來不對她放什麼狠話的，她不過就是給她送點湯，又說了幾句前台小姐的不是，他就生氣了？
難道說……
傅子珊坐起身子，想到了那個新來的前台，叫什麼來著，林允。她竟然攔著他不讓她進，這樣沒有眼見力的女人，有什麼能力留在陸氏？
一年了，已經一年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那樣，沒有了顧晚，她似乎也沒有朝著他的心裏往前走進一步。他的時間排得那樣滿，她經常幾天都見不到他一回，他偶爾也會陪她吃吃飯，隻是通常吃到一半就會有電話過來。隔天，言宴會給她一個小禮物，剛開始的時候很驚喜，隻是現在……
她怎麼覺得是這個男人的推諉？
一直覺得跟這個男人隔得更遠，為什麼那個女人不在了，她會覺得跟他是隔得更遠了？難道說是因為那個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