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卿看著指責他的三人,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他悠哉悠哉地坐到沙發上,翹著腿說道:“江月華是顧誌雄出軌的情人,你們覺得這身份上得了台麵嗎?還有不要總是拿長輩的身份壓我,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做我長輩的1
顧正卿此言一出,眼前四人的臉色都綠了。
他們四個輪番教訓了一通,顧正卿隻用一句話,就狠狠打了江月華的臉,還諷刺了他們。
江月華眼底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她很早之前就聽人稱讚顧正卿厲害,但一直不以為然,如今才發現這個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比她和顧誌雄的城府都要深,她的兒子可能無法與之相比。
不過,江月華掃視了在場的人後,心裏稍稍安定了些。
她和顧誌雄幾乎拜訪了顧家重要的幾個親戚,大伯和三姑都答應會在壽宴上幫她說話,顧老夫人又那麼在意家族血親,一定會接納她的。
想起她送出去的禮物,江月華又忍不住肉疼起來。
那次被趕出顧家別墅後,有許多東西需要重新買,手中的積蓄少了許多,她慫恿顧誌雄回別墅要錢,他們不敢盤算顧老夫人,準備占用顧家別墅日常的花銷,可那個叫劉媽的老東西固執得很,說什麼也不給他們錢,所以給顧家親戚的禮物全花的是她的私房錢。
江月華把這筆賬都算在了顧正卿頭上,她掩飾住眼底的嫉恨和怨毒,裝出一副溫婉的樣子,自責道:“哎,這一切都怪我,我不該來顧老夫人的壽宴的,你們不要責怪正卿了,他沒法接受我是人之常情。”
顧正卿瞥了眼江月華。
江月華帶著圍裙,站在顧誌雄身邊,一副女主人的模樣,雖說著自責的話,實際上卻是暗示他不懂事,這招以退為進還算可以。
看來江月華這個女人的段位比顧誌雄這個窩囊廢高多了。
顧誌雄看到江月華楚楚可憐的樣子,立刻上鉤,轉頭責罵顧正卿:“正卿我和月華已經百般遷就你了,考慮到你的心情,我們都沒讓顧南來,你怎麼還咄咄逼人,你到底想怎樣啊1
“我想怎樣?”顧正卿被氣笑了,“顧誌雄麻煩你搞清楚,是你出軌,是你偷用我媽的錢養私生子,是你把小三領到了顧家來,你現在還有臉問反過來質問我?”
“你怎麼能直呼你父親的名字1顧大伯教訓道:“誌雄再怎麼說也是你父親,就這養育之恩,你一輩子也還不清1
“養育之恩?”顧正卿嗤笑了一聲,“我媽懷孕三個月他就離開了家,之後的五年隻回來了三次,每次都是回來要錢,我長這麼大何曾受過他的養育,若非要我還,我需要還的也不過是他提供了一顆精子而已。”
顧大伯臉色鐵青:“你怎沒能當著長輩的麵說這種汙言穢語1
顧正卿不願跟他們再計較,拿起一個空茶杯瞥向江月華:“你不是喜歡倒茶嗎,來給我倒杯。”
江月華表情僵硬,但她有不能破壞掉溫婉賢淑的人設,隻能勉強勾起嘴角,給顧正卿倒了杯茶。
顧正卿品嚐了一口,深深蹙起眉頭,意有所指道:“太難喝了,顧家怎麼會有這麼難喝的茶。”
聽到這句,江月華氣得拿茶壺的手都在顫抖。
顧正卿瞥了她一眼,轉頭去叫管家。
管家走過來恭敬地說道:“小少爺,你有什麼吩咐。”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去叫老夫人下來吧。”顧正卿輕嗤了一聲:“她兒子給他備了一份這麼重的厚禮,她不該不知道埃”
此言一出,顧誌雄四人的臉色都變了,急急開口:“不行1
顧正卿看著焦急的四人,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他早就猜到了,江月華來壽宴這事一定瞞著顧老夫人,她們盤算的是等壽宴開始,顧老夫人再怎麼不情願,顧及臉麵也不會強行把江月華趕出去,而這一頓壽宴後,江月華的身份也就得到了正名,算個名正言順的顧家人了。
管家隻聽顧正卿的話,聞言立刻上樓去找顧老夫人,顧誌雄和大伯三姑都匆匆上去攔他。
管家雖然被攔住了,這動靜也驚擾到了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下樓看到江月華後,腳步一頓,表情極為冷硬。
江月華和顧誌雄都嚇得臉色慘白了。
此時,壽宴還沒開始,大廳裏也隻有幾個人,顧老夫人不用顧及臉麵,一定會趕走他們的。
江月華咬了咬牙,笑著迎上去,想給顧老夫人留下個好印象,可她被顧老夫人冷眼釘在了空氣凝成的牆上,一動也動不了。
顧老夫人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嫌惡和唾棄,就像看一隻嗡嗡圍著她轉的蒼蠅。
江月華的手指深深地戳進肉裏,表情僵硬,全身都在顫抖。
顧誌雄在顧老夫人的威壓下長大,此時已經嚇破了膽,一句話也不敢說。
三姑見局麵變成這樣,本不想插言的,可想起江月華承諾的話,他們眼底閃過一絲貪婪的光,她硬著頭皮說道:“誌雄的眼光不錯,我看月華溫婉賢惠,是個不錯的賢內助。”
老夫人抬步向前走,擦肩而過時看都沒看她一眼,仿佛大廳沒她這個人。
顧大伯見狀,嚇得縮了縮鼻子,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顧老夫人神情冷硬,舉止依舊端莊,隻能從抿緊的嘴唇窺得她此刻情緒不佳。
“誌雄。”
聽到顧老夫人的聲音,顧誌雄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說道:“母親,我在。”
“帶著這個女人出去。”顧老夫人看向他,“記住,以後你如果再敢帶這個女人來,就永遠不要進家門了。”
這話的語氣十分重,顧誌雄屁都不敢放,連忙拉著江月華往外走。
江月華本十分不服氣,可這個窩囊男人一句話也不敢說,而且還用責怪的眼神看她。
江月華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愣生生被顧誌雄拖了出去。
大廳又重新安靜下來,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低下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隻有顧正卿一個人悠哉悠哉地喝茶。
“劉媽,扶我回去。”顧老夫人沒有多待,又重新回到了樓上。
等顧老夫人的身影消失後,大伯三姑等人才深吸了口氣,一副重新活過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