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珩的話, 顧正卿心裏的理智之弦猝然繃斷了。
所有的色彩和聲音從他世界中消散，耳邊隻剩下他不斷加快的心跳聲。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好像是沉睡在心底已久的情緒突然被喚醒，正在逐漸清醒。
他的身體也變得敏感極了。
他感受到肩窩裏的重量, 沈珩的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脖頸, 柔軟的發絲撩過他耳尖，手抵著的堅實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前麵的燈散著一圈溫暖的光暈。
幾秒後, 理智的線才被續上, 發散的思緒慢慢回籠。
想起剛才的話, 顧正卿的耳尖紅的幾乎滴血。
喉嚨癢癢的,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張開口的時候, 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沈珩等不到回答，像是撒嬌似的在顧正卿肩窩磨蹭了兩下，抬起了頭。
他神情專注地看著顧正卿。
顧正卿被他看得腿軟, 幾乎要跌坐在地上。
“我、我、我”他結巴了半天, 終於憋出一句：“我……不是不讓你問問題嗎？”
沈珩聞言愣了幾秒，忍不住笑出了聲。
顧正卿被沈珩的笑容晃了眼, 看呆了。
沈珩望著神情呆呆的顧正卿, 後退了一步，兩人重新拉開距離。
雖然沒能得到答案, 但他看著顧正卿紅的幾乎滴血的耳朵，覺得也並非一無所獲。
兩人對視了幾秒，顧正卿先撐不住了, 落荒而逃：“那、那什麼, 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他不等沈珩的回答, 轉身就走。
沈珩看著顧正卿寫著驚慌的背影, 深覺他如果這時開口，顧正卿會嚇得像兔子一樣跳起來。
他笑了笑，看著顧正卿消失在衛生間門口，並沒有開口挽留他。
走進衛生間後，顧正卿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直到過了幾分鍾，他確定沈珩沒有跟過來後，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走到洗手台，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被嚇了一跳。
耳朵紅得幾乎滴血，脖頸透著淡淡的粉，雙頰染著桃紅的緋，眼睛蒙著一層水光，亮晶晶的，像是藏著閃耀的碎鑽。
顧正卿“……”
這是他嗎！
妖怪，快從我身體裏出來！
他看著鏡子裏這個一看就很蕩漾的人，忍不住羞恥起來，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把涼水往臉上澆。
臉上的熱度漸漸消下去，大腦也逐漸恢複了清明。
顧正卿這才把水口頭關上了。
他用旁邊的專用衛生紙簡單擦了一下臉，又重新看向鏡子——這次鏡子裏倒映出來的人正常多了。
顧正卿這才滿意了一些。
大腦空下來之後，就控製不住地回想起剛才的事情。
隻是在眼前浮現出了幾個畫麵，臉就控製不住的變燙，心跳也加快了，顧正卿趕緊打住了思緒。
他雖然遲鈍，但也不是不懂情愛，他現在這個狀態，不會是……喜歡上了沈珩吧！
這個念頭剛產生，就立刻被顧正卿否決了。
沈珩這才剛成年，他比沈珩大了足足七歲，而且他們一開始的關係雖是包養，但他後來他一直把沈珩當兒子養啊！
他，他，他如今這是……
……父愛變質了？？？！
顧正卿越想越覺得他是個禽獸，兒子變情人的關係對他的衝擊太大了。
他本能地抗拒起來，但心跳是不會撒謊的。
他捂著心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一身的西裝革履襯得他氣勢懾人，成熟穩重，但他的那張臉不怎麼顯老，如果換一身休閑服，應該看上去和沈珩的年齡差不太大。
顧正卿忍不住很不要臉的想：其實他如果打扮得年輕點的話，跟沈珩也挺般配的。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包養關係，雖然被他處成了父子，但他如果想要……沈珩不能拒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