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默也是同樣的感覺,“謝水寒跟沈珩差別挺大的,但據我所知,正卿你高二那年就隻認識了謝水寒。”
顧正卿腦海裏也沒有別人的身影,他思忖了幾秒說道:“高二那年我忙於學業,整天在學校裏呆著,應該也見不到別的小男孩。”
“會不會是初中部的人?”葉文哲提出了猜測。
“應該不是。”顧正卿想了想,說道:“一般12歲才會上初一,初中部裏10歲的,應該隻有謝水寒吧?”
“那就是謝水寒。”程子默下了結論,“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經曆了什麼,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大?”
顧正卿糾結的是同樣的問題,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著,手無意識的把玩起手中的照片來。
指腹的觸感有些凹凸不平,顧正卿愣了下,把照片拿近了看。
“這裏好像有字。”顧正卿說道。
葉文哲拿過照片,仔細觀察了幾秒,肯定地點點頭,“這裏像是寫過字,又擦掉了。”
程子默追問道:“還能看出來是什麼字嗎?”
“有點難辨認,我試試,”葉文哲慢慢說道:“落款被塗抹過,看不太清,不過最後一個字是……”
葉文哲說到這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顧正卿:“是……寒。”
程子默震驚道,“這不就是謝水寒嗎!”
顧正卿瞳孔閃爍著,拿過照片仔細看最後的一個字,心都在顫抖著。
原來沈珩真的是當年那個小男孩。
當年沈珩突然轉學了,他試過許多方法都聯絡不上他,這些年雖沒能見麵,但也始終記掛著那個滿身傷痕,像個桀驁不馴的狼崽子的小男孩。
沒想到沈珩竟然用這種方式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認清這一點後,很多事情也就都順理成章起來。
因為對象是他,沈珩才會答應包養的要求,才會對他那麼好,怕他犯胃病,會給他做飯,怕他身體不好,會督促他鍛煉,還會幫他買奶茶……
這些點點滴滴彙聚起來,就是沈珩這麼多年把他藏在心底的證據。
可是沈珩為何不與他相認呢?
他們去了曾經吃過的燒烤攤,又回到了高中的校園,明明有那麼多機會,沈珩為什麼不坦白,還要繼續瞞著他?
而且沈珩當年為何轉學?這空白的九年,他到底遭遇了什麼?為何當初做起了群演?
還有藝術館的那幅畫,沈珩的媽媽到底是什麼身份?現在還好嗎?
顧正卿想起那個氣質溫柔,卻過分消瘦的女人,又想想曾經滿身是傷的沈珩,心疼得心都在滴血。
他無比迫切的想要見到沈珩。
顧正卿站起來往門口走。
程子默這次沒有阻攔他,隻是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
顧正卿回家的路上整個人恍恍惚惚,大腦一片混亂,等站在家門口時,他才像是重新回到了人世間,感覺也真切起來。
他明明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可站在家門口時,卻又忐忑不安,不敢進去了。
他不知如何開口,也怕貿然開口會傷到沈珩。
整整九年的時光,沈珩一直把他裝在心裏,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時間是最無情的事物,就算他想彌補,也回不到過去。
他之前一直覺得,能遇見沈珩是緣分。
可現在想來,這世上哪有什麼命中注定的緣分,隻不過是先動心的那人將你裝在心底,跨過千山萬水,披荊斬棘也要回到你身邊。
想到這,顧正卿的心情突然平靜下來。
他打開門,看到沈珩站在光下,長身玉立,神情溫柔。
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那個小男孩重疊在了一起。
顧正卿笑了下,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阿珩你為了我,獨自在黑暗中走了那麼多步,剩下的這段路就由我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