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夫人離去的悲傷終於在蕭瑾的出現中得到一些寬慰。
至少他沒有拋棄自己。
淩南依沉寂了太久的心,略微動容。
然而,蕭瑾卻麵色一頓,沉下臉,“你再多說一句,本王不介意立刻丟下你!”
楚王受著委屈救人,女人不僅沒有感激涕零,反而上來就懟了他一句。
傻嗎?
恐怕是吧。
其實他也很懊惱自己屈尊來救這個狡猾的女人,隻是,更討厭這女人大咧咧說出來。
尊貴的王爺傲嬌病當場發作。
托著女子細腰的手,卻沒有鬆一分力道。
淩南依挽了挽唇角,笑的比哭還難看。
蕭瑾輕歎一聲,不再說什麼,隻是想要強行將她身子轉過來。
淩南依掙紮著避開了。
“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她輕輕張口,抽出一直扭在身後的手。
蕭瑾擰起眉頭。
她將手中的玄月舉給他看,“我沒受傷,是它幫我擋了一下”。
深邃的眼眸霎時變的清明。
蕭瑾過於擔心淩南依的傷勢,一直未發現她擠在身後的那隻手,這時才明白所有。
她的玄月一直貼在背後,那裏正好是方才那把彎刀襲擊的地方。
淩南依雖然沒有高深的內力,但是她經曆過多次危險的任務,她對無處不在的危機很有敏銳。
在彎刀刺中淩南依的一瞬間,她將玄月轉到身後,用玄月的刀身擋住彎刀的刀尖。
正是因為兩個兵器碰撞,彎刀的力度沒有沒入肉中消散,淩南依才會被擊飛。
“先回去”,蕭瑾心有餘悸,攔腰抱緊淩南依。
淩南依一點傷都沒有,但是她亦沒有反抗蕭瑾的懷抱。
此時,她需要一個寬厚的胸膛給自己安慰,並且她清楚自己喜歡這個人的擁抱。
最重要,她知道蕭瑾來了,一切他會處理好。
她不用再拚命,她可以放下一切戒心,安心的躺在他懷著休息。
蘇曄收拾好殘兵敗將,又趕到西街去給聞鄭氏送行。
聞飛雪也得知了淩夫人的噩耗,將聞鄭氏的事情處理完,她下午便趕到楚王府陪著淩南依。
“那個人現在在哪裏?”嫻靜的聞飛雪難得露出凶狠狠的目色。
淩夫人死了,淩南依很悲傷,但是不至於以淚洗麵。
她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神色平靜的回,“關在楚王府的地牢中”。
聞飛雪揪緊帕子,“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看著進進出出忙碌的下人,淩南依回,“他還牽扯著一些東西,我想等忙完母親的喪事再處置他”。
逝者已矣,淩南依想為她報仇,但是沒有失去理智的著急殺了淩岩泄憤。
如今的她該為活著的人考慮了。
聞飛雪不會幹涉淩南依的事,她隻是有些奇怪,思索了一下,終是問出口,“南依,其實我一直搞不懂,姨丈為何要這麼對姨母,我母親說過他們很相愛的”。
以前淩南依也為此疑惑。
淩夫人在聞府提到淩岩時,眼中分明是纏綿的愛意,可是到了她麵前,卻又表現的很憎恨。
她曾以為那個人不是她的父親,是別人假扮的。
可是淩夫人否認他不是她父親的事實。
是她的父親,卻又不是淩岩,淩夫人看上去也不是不守婦道的女人,這些事太錯綜複雜。
淩南依一直想不通,直到昨日她才弄清楚其中一處。
“他並不是我父親,他是夜國的前太子,六年前,他殺了我父親,一直假扮成我父親的模樣留在大翰國,頂著太傅的職位為自己謀取利益”。
這些是顏謙告訴她的,顏謙以前是他府上的食客。
“夜國?”聞飛雪驚奇的睜大眼睛,“那個傳聞中很神秘的小國?國土麵積雖小,但是從沒有被大國侵吞過的那個國家?”
淩南依點頭,“對,我聽說那裏地處南方的潮濕之地,地勢險惡,易守難攻,而且遍地毒蟲蛇蟻,外麵的人無法在那裏生存,所以才沒有大國打它的主意”。
神秘,特殊,始終是一個小國。
在兵力強大的大國眼中,根本不足為懼。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國,朝廷的內鬥並不是輸大國。
據顏謙所說,那個人本名韓青城,自小棋藝禮射十分優異,又是嫡出的皇長子,在他六歲時便定為太子。
早慧,又有夜國當時的皇上支持,小小年紀就在夜國炙手可熱。
承擔榮譽的同時,也必然夾雜著凶險。
顏謙說韓青城早年的人生走的太順風順水,沒有經曆過險惡,以至於他養成了溫善的性子。
對身邊之人過於信任。
當災難臨頭,才會措手不及,甚至毫無防備。
聽說那夜很淒慘。
夜國的先皇帝病逝,韓青城連夜入宮垂吊,哪知他的好皇弟韓牧已經在太子府設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