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緋紅色的香囊遞過去,黃色的流蘇在石桌上輕輕滑過。
蕭瑾接過手,看了幾眼,搖搖頭,“嗯……這圖樣新奇,倒是好記,不過本王沒見過這個圖樣”。
沒見過?
怎麼回這樣!
淩南依倏然提了一口氣上來。
女子身上的繡樣應當是當地盛行之物,蕭瑾在碧水國逗留過很久,不應該沒見到。
難道是他沒留意過女子衣飾上的繡案?
淩南依便直接的提醒,“王爺,你想想看,是否在一些女子的衣飾上見過?”
她實在不喜歡暗害自己的人躲藏在黑暗中,找不著摸不透的感覺。
淩南依有些急躁了。
加上玉蘭公主與蕭瑾以往的一些瑣事,略微的感情驅使,的確讓她也失了分寸。
有些刻意的想指明玉蘭公主。
蕭瑾放下香囊,輕皺起眉頭,“淩南依,無需懷疑本王的記憶力,本王去過碧水國多次,從平民百姓到貴族女子,本王都看過,盡管本王沒特別留意過,可是她們衣裳上麵的繡紋多少也有印象,那邊的女子和大翰國差不多,她們也喜歡用各色鮮花作為繡紋,最多的莫過於玉蘭花,若是果實,本王倒也見過,便是石榴這樣的普通之物,本王可以確定在碧水國沒有見過你這香囊上的東西”。
聽了這話,淩南依的眼神變的迷茫起來。
蕭瑾再道,“本王知道你著急,可你必須接受事實,莫說本王沒在碧水國見過此物,就是看這繡案上的枝葉,窄小細長,按照水土分布來看,也不像出自碧水國的植物”。
這話徹底點明所有。
淩南依吐出一口氣,有些頹然。
各種跡象明明指向玉蘭公主,香囊應該是指認的最佳證據。
如今,從蕭瑾口中得知香囊上的繡案不是出自碧水國,隻這一點足以推翻淩南依先前的種種猜測。
淩南依仔細收起香囊,也認可了蕭瑾的話,“那位玉蘭公主看起來為人不錯,也許真的是我多疑了”。
蕭瑾否認香囊上的繡案出自碧水國,可並不認為引蝶露的事就與白梁苣無關。
他道,“有時候多疑也不是壞事”。
淩南依了然的點點頭。
伏天已過,入夜漸涼,水榭裏的石桌略有寒濕之氣。
淩南依知蕭瑾在外忙碌了一天,引蝶露之事雖沒理出頭緒,但該了解的也了解過了。
她打算將此事暫且放下,讓他回去歇息。
哪知,蕭瑾一直不動,深邃的目光隱在月華中,隻意味不明的盯著她看。
淩南依抬眸,“王爺可是有話與我說?”
沉吟了片刻,低沉清潤的聲音才響起,“並無,本王以為你會有話與我說”。
淩南依繃緊了臉,目色幽深的搖搖頭。
她無話可說。
與秦風的過去,她可以告訴蕭瑾,可是說清這一切後,她又如何向蕭瑾解釋,他一個明聖國的皇子是怎麼與她發生七年的戀情?
這無異於將秦風已換靈魂的事直接告知蕭瑾。
靈魂穿越不易被發現,可若有人明確此事,細致追究起來,也是能發現他們的不同。
身體沒換,內裏到底對不上,別人依然會將他們當做另一個人。
冒充皇親國戚可是死罪。
此事事關重大,淩南依不敢輕易說出口。
上一世中她是因秦風的選擇喪命,可是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死不能歸咎在秦風身上。
秦風作為合格的組織成員,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他不是殺死淩南依的凶手。